返回第一章 苦命枣子偷闲赏碧空 瘦弱杏儿急急寻奴才(1 / 2)百舸争流水首页

广袤的天空是蓝色的,蓝的那么干净,蓝的33333那么纯粹。随意闲散的云彩是白色的,白的那么明亮,白的那么耀眼。我躺在柔嫩的青草上,把天上无尽的蓝天和白云用双眼裁剪成小小的椭圆形收藏进心里。

我眯着眼睛细心咀嚼着收藏进心中的蓝天白云的纯美,以稍微平复心中烦恼、屈辱、愤怒引起的巨大波澜。我沉重、深沉的呼吸好像风声,模糊了远处隐约中有人叫我名字的声音。她其实叫的不是我的名字,她叫的是“枣子”,而我的名字是许铭峰。许铭锋这个名字,全世界大概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记得了。也许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被叫出的几率和“六月飞雪”出现的机率一样大,或者比“六月飞雪”出现的机率还要小。因为这个名字在全世界只有我自己会叫,而有谁又会无聊到经常叫自己的名字呢。其他人都叫我“枣子”。我向左侧转过头,无视闯入眼中的高低起伏的覆盖在丘陵上的青草,寻找着那个叫我“枣子”的丫鬟。这个丫鬟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同属水果,不过她叫“杏儿”。丘陵或高或低,好像大风舞动的宽宽的上下曲折的飘带。这样的地势,即使真的有那个让我闻其语一声而远其三千里的杏儿来找我,我也不会看见她。但我还是很快地站了起来,像兔子一样飞快地往那个丫头的方向跑去,往我们村落的方向跑去,往我的地狱中跑去。

“兔子”跑的很快,不过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那个特别“喜欢”我的,而我也特别“喜欢”的杏儿丫头,已经从丘陵之间的低矮处以比我更快的速度跑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丫头长的很“漂亮”,“亮得”得堪称独一无二。凡美女大多是瓜子脸,这个杏儿也不例外。不过,瓜子有长有短。这个杏儿的脸,可能是世界上最长的瓜子了。近观还好,勉强算是一张女子的脸,如果远远望去,简直是一段历经千年风雨侵蚀的古树的树干,黝黑且粗糙,且到了极点。对于有这样一张“别致”脸的女人,实在不忍详述其五官形体,只好胡诌几句以带过:

有女丑且陋,寻人丘陵间。

柔草纷冉冉,落叶何翩翩。

攘袖见枯手,乌腕栓铁环。

头上枯草乱,腰系葛藤弯。

污目随骷体,重裾阻风源。

杏儿虽丑,终究是女人,两腿间只有清风拂过,不会有扯着蛋的顾虑,所以她三步并作了两步,转眼就到了我的身边。我赶紧就低下了头,不光是因为她面目身躯丑的独一无二,更是因为她做人行事凶恶的绝无仅有。虽然我已经十二岁,不过站在这个只大我三岁的女人面前,好像变成了三四岁的孩童,好像是站在了最可怕的恶魔面前,只要这个女人轻吼一声,我就会胆战心惊地瑟瑟发抖。其实,杏儿没有吼我已经诚惶诚恐了。我低着头,好像已经没有思考能力,只是像木头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跑回村子还是继续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啪啪啪”三记耳光像鞭炮一样炸在我的脸上,炸的我的脸好像着火一样火辣辣的疼。“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不赶紧回去,少爷要撒尿呢!”我正处在不知所措的茫茫黑暗中,杏儿“赏”给我的响亮的耳光和“恩赐”我的无情的训斥给我指明了方向,也驱逐走了我心中烦恼、委屈、愤怒的“野兽”。我不敢也不愿去看杏儿那张古树的脸和骷髅般的身材,我心无旁骛地像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向村子。杏儿也如我永远摆脱不了的幽灵一般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

出笼的小鸟飞的很快,可即将入笼的小鸟是飞不动的。村子里的许家是我的地狱,是我更大的牢笼。于是,我的脚步慢了下来,好像化身为了一只乌龟。可是杏儿没有化身乌龟,而且她的脚步依旧灵活,倒像一只猴子,她一脚就狠狠地踢在了我的小腿上。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脚尖竟然像尖锐的锥子一样,踢在小腿上竟然钻心地疼。“死东西,还不快点,一会儿少爷尿完了!”。杏儿粗糙的嗓音实在难听。前面是我所住的村庄,村庄里有我所寄居的许家,许家里有折磨我的许家人。后面呢,是杏儿,是许家人的丫鬟、仆从。小腿上钻心的疼痛并没有给我的双腿上紧发条,反而我的双腿移动的更慢了,好像病恹恹的乌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