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

幽邃的楼道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一步更比一步沉的脚步，辛凡雨来到了十八楼的入口。

“十八楼……累死我了……”

他一直胳膊夹着骨灰盒，一只手扶着门框，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扭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楼梯。

这座塔应该很老了，线路和照明系统没来得及更新，用的还是老式的白炽灯泡，此时正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叭。”

灯泡是声控的，没有辛凡雨的脚步声，线路自动断电了，只剩下“安全出口”的牌子幽幽的绿光。

“喂！”

辛凡雨大吼一声，再度唤来了灯光，一个莫名的名言闪现在他的脑中。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他把手里的骨灰盒抱得更紧了，半自言自语的说道。

“爷爷，我可是你孙子，要是有谁来吓唬我，你可得跟他好好说一下。”

说完，他再度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了第十八层。

里面很黑，除了门口四四方方的一片光，那是楼道里的光照了进来，辛凡雨把爷爷的骨灰盒举在自己面前，从旁边探出头观察里面的情况。

除了一些模糊的庞大影子，什么也看不见。

“为什么……连灯也没有……”

辛凡雨抱怨道，人不跟着上来就算了，连灯也没有，就这服务，一个位置就要卖六十八万，现在钱这么好挣了吗？

“灯在门口右手边。”

“啊！有鬼啊！”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猛然在辛凡雨耳边炸响，他甚至根本没听清对方说的什么，直接惊恐的扯着嗓门大喊起来，然后扭头朝着楼道跑去。

“嘭！”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响，本来敞开的大门突然关上了，辛凡雨一只胳膊掐着骨灰盒，一只手握成拳头用力的捶着门。

辛凡雨害怕的几乎说不出话了，他全身的汗毛突然炸了起来，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靠近他，他猛地回头，只看见黑漆漆的一片。

“喂，别开玩笑了，把门打开。”

辛凡雨鼓起勇气喊了一声，他尽量朝着好的方向想，兴许是有人恶作剧，可是以前看的恐怖电影的桥段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放映。

一阵细细的微风吹了过来，轻轻的拍打在辛凡雨的脸上，很显然，有什么东西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当然，也有可能是飘过去的。

辛凡雨后背紧紧贴在门上，为了不让那东西碰到自己，他高高的踮起脚尖，把爷爷的骨灰盒紧贴在胸口。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兜里有一个打火机，那是今天请灵时点香后，他随手放在兜里的。

他连忙把打火机掏了出来，随着“啪嗒”一声，一簇火苗冒了出来，照亮了周围小小的一块区域。

他举着火机慢慢地在面前移过，等扫到右边时，只见一个枯槁的人脸出现了。

辛凡雨已经忘记了呼吸，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来，他松开了大拇指，火机上那微小的火苗熄灭了。

“真……的……有……鬼……”

辛凡雨颤颤巍巍的呢喃一声，然后猛地抛飞了手中的物体，虽然当时反应过来那是爷爷的骨灰盒，但是他被吓的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用手指使劲的扣着门缝，恨不得从其中挤出去。

“嘭。”

房间里的灯突然被打开了，一瞬间的光亮刺激的辛凡雨睁不开眼，但是他还是勉强眯成一条缝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一个老妇人站在他的面前，一手托着骨灰盒，一只手攥着一根拐杖，而拐杖末端正点在门边灯的开关上。

“是人？”

辛凡雨有些惊魂未定的开口问道。

“什么鬼不鬼人不人的。”

老妇人嘶哑的声音像是二十年前的老风箱。

“真的是人。”

辛凡雨感觉放松了下来，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拿好你爷爷。”

老妇人把骨灰盒塞在辛凡雨的怀里，辛凡雨观察着眼前这个老婆婆，她看起来相当老了，佝偻的背，满是皱纹的脸，眼睛上还蒙着一层灰色的雾。

盲人？

“你是来放骨灰盒的吧？”

“对，你是工作人员吗？位置是H……”刚刚被吓了一下，辛凡雨有些记不起来位置了。

“H区4-24？”

“对对，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