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和阿达大清早的就在码头附近滚起了海鲜粥。

清甜可口的香味随着晨风四处飘荡，引来了那位鬼鬼祟祟钻巷子的秃头不速之客。

那倭人身材矮小，不过一米四出头。长得又瘦又黑，地包天，招风耳，双眼像是金鱼一样暴突出来，相貌十分猥琐。

他扛着一口比自己身高还长的大太刀，腰间还插着一把胁差，循着气味，大摇大摆地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这个老鬼子心情明显十分不错，哼着一口鱼腥味的和风小调，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空着的那只左手一直隔着衣服，美滋滋地摸着怀里的东西。

朱武只是瞥上一眼他这副能辟邪的尊容，就觉得一阵晦气，更何况对方明显是冲着这个方向过来的。

他侧了一下身体，假装看不见，希望对面能识趣绕开。

不过老鬼子明显没有这个眼色。

“哦，海边的少年哟！你们可以为远道而来的客人献上一份热乎乎的早餐吗？”

一口大佐味的老鬼子，虽然嘴上问得礼貌而客气，屁股却早已经抢先坐了下来，很自然地从阿达的手里夺过了饭碗，半接半抢。

虽说阿达本来也没想拒绝，只是这么一来他顿时就愣住了。

“不可以！”

朱武断然拒绝，语气中的嫌恶毫不掩饰，对他的观感更差了。

老鬼子却好像丝毫听不出来的样子。他单手托着碗底，嘴巴贴着碗口的边缘，旋着“嗦”了一圈，一碗海鲜粥顿时少了一半。

第二口，他就将一碗粥吸干，然后随着脸颊的一阵抽动，各种硬壳吐了满地。

“味道不错，可惜还是不如故乡的鱼生！”

老鬼子打了个饱嗝，又屈起小指头扣了扣牙缝，朝着天空到处乱弹。

“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朱武皱起眉头，他握着汤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好像在俯视着一个没有长开的丑小孩。

阿达见事不妙，立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藏到了朱武身后，大有一言不合就跳进海里的架势。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干架这种事情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老鬼子脸皮厚，面色泰然自若。反而是阿达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了他的关注，他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欣喜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可是一只海灵，不知道有多少富人愿意为了这么一只宠物一掷千金。

他眼珠子在骨碌一转，笑了起来。

“尽管放心，我山下犬人不是个巧取豪夺的人。”

自称山下犬人的老鬼子掏出了怀里一直摩挲着的物件。那是一个钱袋，钱袋很精致，似乎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不像是这个鬼子的所有物，倒像是个女子的钱袋。

他从里头捣鼓了一阵，掏出来一枚狮头金币，这种标准重量的金币全世界通用，而且价值不菲。

不过他想了想，最后又换成了一枚银的。

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一顿早餐的价值可以比拟的。

朱武虽然恼怒他强买强卖的行为，但是不得不说，他掏钱的动作至少挽回了一点印象分。

这让朱武不禁怀疑：或许这个老鬼子也是饿的急了？

只是他的心中还是十分不快，他摆了摆手，拒绝道：“一碗不值钱的早餐，算了。”

不过食欲肯定是没有了，他后退两步，靠在了一堆杂物上，没有给老鬼子一点好脸色。

不料山下犬人却是连连摇头。

“不不不，您别误会，我指的不是这碗粥。”

他伸手指了指眼前的一锅海鲜粥，还有躲在后面的阿达，然后交叉着双手抱着太刀，身体后仰斜视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