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很奇怪吗？他可是叶希卿叶老的得意门生。”黄云澂淡淡地回道。

“那她口中所谓佩雷格里纳斯塔又具体为何？”

“佩雷格里纳斯塔共有七七四十九层，其中层数越高则绝对价值就越高，第四十九层自然就是塔主，且评定绝对价值会通过职称，公会贡献率以及学院贡献率等进行测算，最后根据绝对价值来分配层主。在此基础上，层主在自己所属层内具有一定自由规划的权利，层数越高，自由程度也就相对越高。例如，像叶老的第二十五层就被叶老规划用来进行器械模拟等各类测试房，但是至少要有学生权限才能进入，而反观第一层，被强制规定为用于佩雷格里纳斯公会大厅，第一层层主能做的不过只是改变一点其外观。”

“那你带我来听叶老的课又是为何？”

“好拿分啊，而且时不时还能和一些高手切磋，何乐而不为。”

“接上方才司徒所说，如果你面对面前的劲敌尚有逃脱之法，就拼尽一切可能，逃。”叶希卿以严厉的姿态诉诸在场的众人。

……

寰宇浩瀚，众生如沧海一粟，山脉不曾于半日挪移，川流不因于一时止息，可这于人总会疲惫，但也只有稍得休憩，才能在往后荣归。

“接下来呢？你又有什么打算？”兰枫问向黄云澂。

“一般来说我会推荐袁老的初等元素论，但考虑到你是一点元素都难以使用的情况下，可以在体验过袁老的元素论之后去试试洛桑先生的史学。他们的课程每七天内共开设两节，所讲的内容也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第一节刚好在今天相撞，会有点冲突，不过第二节的课程都是会错开的。”黄云澂边说，边将勺中的饭菜送进口中，咀嚼带来的异响夹杂着吞咽的呜咽，使不长的对话延续了许久。

“真难得，你的推荐居然甚是有用。”熟悉的女声在二人耳畔响起。

“徵羽，许久不见，今日是否安好？”兰枫回身向杨徵羽表示欢迎。

“多谢关照，不过该问这个问题的人似乎是我。”

“我已痊愈，不必担忧。”

“那便好。”

“你早上干什么去了？”黄云澂略带不耐烦地说着。

“前去观摩了安·琳娜教授的礼乐，怎么？你有何高见？”杨徵羽以同样烦躁的语气回以黄云澂。

“我吃完了，兰枫，我们走，袁老的课要开始了，而且我想，杨徵羽应该不会和我们一路。”

少年被不知所措的拉起，又仓促地与少女道别。少年的表情充斥着无奈，但少女总会理解他此时的不易，并回以微笑。

袁老的初等元素论不大，教室如此，课程亦是如此，尽管二人毋需像在高阶战斗技巧理论时一样，拥挤地站在最后，现场却也落得空无席座。

两位少年就坐在台下，静静地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的老人，时间流逝进老人脸上的皱纹，满脸洋溢着的笑意却使其更甚，那位老人就这样讲着，不断融合着爽朗的笑，将枯燥乏味的万物滴入甘露。

“世间的基础元素分为木，火，土，金，水五大类，而各个元素间我们又以阴阳分之，如水之甚阴者则为冰，当然，元素之间也可进行融合，如火与木之合者，可视为雷，自然，融合之中亦分阴阳。”老人如是说着。

“目前为止，我们认为世人对于元素的掌握具有禀赋性，即世人对于元素的掌握在程度上有先天区别，但基本不为零，并且世人可通过后续弥补其差异。据目前观察发现，不同人群对于不同元素的控制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例如，元素必须依托于载物才可控制，亦或是其反之，且可能会专注于使用某一形式的能力。对元素的掌控程度可参考在元素具有一定流动程度下的掌控，以及同时掌控元素量的最大值，一般我们认为，元素的流动性越大则越难以掌控。”老人说完，依旧笑着，只是此刻老人合上了书本，看向眼前的后生。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听不太懂，不过没有关系，我或者你们都可以此时进行试验。”老人说完，就将双手摆出略呈滑稽的姿势，准备以水凝聚而成的小狗形象突然就染湿了地面，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在众人着手操作时，黄云澂拍着兰枫的肩，小声地说：“兰枫，洛桑先生的课准备开始了，我们从后面偷溜。”

“这样是否有些许伤人心了？”兰枫的话语带着愧疚。

黄云澂霎时已然带着兰枫在长廊上飞奔，口中振振有词的说：“袁老哪哪都好，就是年纪大了，看见哪个年纪小的就把他当自己儿孙对待，就硬宠着，所以上课时才会做出那么滑稽的行为，只为了让我们开心，不过总有些人不知好歹，喜欢得寸进尺，但你放心，他们的下场绝对不好受。而且你别看袁老外表看着和蔼可亲，他可是佩雷格里纳斯塔第十五层层主，并且据说还是因为自己不愿升上去，不然会更高，而且你在佩雷格里纳斯学院吃到的东西，可基本都是袁老的杰作。”

黄云澂长叹一声，紧接道：“我们到了。”二人面前的门扉始终敞开，室内的修饰一览无余。

“又来了两个人呢，真是难得。”年迈的妇人盘坐在正中，缓缓地说着。

除妇人外，二人远远地就望见一道熟悉的背影，教室的人很少，少到仅有他们四人，两位少年静静地走到面前落座，或许是为了回应稀少的个例，教室不大，仅是几步便走到方才的背影旁。

“你似乎并不惊讶他们的到来，是你的朋友吗？”老妇人询问着面前的少女。

“是的，洛桑先生的推理果然不减当年。”

“哈哈，你也是啊，和小时候一个样。”

“洛桑先生午安。”兰枫与黄云澂一同面前的妇人问候，随即转头看向一侧：“徵羽，你也在吗？”

“我于洛桑先生早就相识，自然是要见的。”杨徵羽说罢微顿，脸上便表现出些许忧愁，转而问道：“听课的就我们三人，您不会感到失望吗？”

“哈哈，无妨无妨，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的，总是会喜欢打打闹闹，我这讲得东西本就是数千载前的历史，就连文献大多都是几百年前的事，自然对于他们来说是无聊透顶。不过只有你们几人的话，要听什么，我讲便是，毋需有过多顾虑。哦，还有，洛桑先生什么的我听着膈应，叫我老洛桑就好，听着亲切。”

“嗐，您还是如此。”杨徵羽轻叹。

“哈哈，小徵羽你也是，不用这么恭维的。无聊的时候，想找我了，或者想看书了，可以去我管的第二层看看，我应该都在那。”

“嗯，好的。”三人默契般地回答令老洛桑猝然一笑，窗外的阴翳也因这余晖而消散。

“老洛桑，这个世界上存在神明吗？”兰枫突然问道。

“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千年前甚至更早的古书上曾记载过神明确有其事，不过往后，相关的记载就骤降，以至于消逝。”

“感谢洛桑先生解惑。”兰枫双手作揖，恭敬地说着。

“都说了，不必在意这些礼数，嗐。不过，纵使神明存在与否，我们都应该选择成为自己的神明，而非指望别人成为我们的神明，那样只会导致湮灭，也唯有自我的强大，我们才能抵御任何灾难，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