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巨大的树,光是树冠就笼罩了方圆百十里的天空,其高度更是恐怖到无法遮挡月亮。
岳吉并不在意这些,他更关注的是…
“岳吉,好烫。”巨树下阳文英坐在裸露在地面的一条树根上。
听到阳文英开口后,岳吉赶忙把阳气悉数散去,没了压制的雾气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片刻间就重新占据岳吉立足之地。
“妈,你怎么在这?”岳吉来到阳文英近前,尚存着的一丝理智驱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几天没回家,我找遍了村子都找不到你,我记得最后我在一座山上晕过去了。
再醒来就到这儿了…”
听着阳文英给出的解释,岳吉最后的那丝戒备也放下了。
爬上树根,岳吉来到了阳文英跟前,被压抑的情绪没再撑住,他扑到母亲怀里肆意宣泄着眼泪和委屈。
“好了,妈不是找到你了吗?我们娘俩一定能坚强活下去的。”
阳文英拍着岳吉的后背宽慰道,下意识地也将岳吉抱得更紧了几分。
“都给娘说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还有这里是哪啊,附近也看不到个人。”
当下岳吉将自己带着阳小羊跑到镇界山被赤焰金月砸到这片地方的事都说了出来。
还有遇到二爷被赠予黑锄,期间甚至差点被冻毙的事也说了,听得阳文英心疼的眼泪直掉。
“还好你没有事,不然就只剩妈一个人在这了。”阳文英哽咽地说道。
“妈,我不怕,这些都是为了以后回祖地必须经受的,而且除了我不是还有小羊吗。”岳吉瞧见母亲伤感也出言劝慰。
昔日自己母亲将自己与阳小羊视作同根下长出的两朵禾穗,但阳小羊身子骨弱所以在打理时更为关注些。
‘不过聊这么久了,话题始终在自己身上,看来自己的家庭‘弟’位还是更高一些。’
沉浸在幸福中的岳吉暗戳戳地想着,甚至在想回去后怎么向弟弟炫耀了。
“可阳小羊毕竟不是我亲生的,自然比不上你。”阳文英一脸宠爱地朝岳吉说着话。
纸张翻页声在脑海中响起,四下无声,这股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躺在阳文英怀里的岳吉瞳孔微缩,但没丝毫表现出来,到现在这个母亲的表现都按照着自己内心憧憬的方向发展,甚至此刻她说出了岳吉内心最渴望的那个想法,但也是阳文英一直不愿回应的一个想法。
自己对阳小羊的爱毫无保留,母亲同样如此,可她的爱被分成两份虽仍炽烈,但岳吉渴望…能占得多一些。
“妈,我们先离开这吧。”
“不急,我们好不容易相见多待一会吧。”
“妈,我想上厕所。”
“这里太诡异了,先忍忍吧。”
“…”
“岳吉,你怎么了?”
“幸好…你不是她。”
话刚出口岳吉本已熄灭的阳气猛然浮现,灼白的右手毫无征兆地劈向‘阳文英’,速度快到她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从脖子处划开一大道口子。
“啊!”凄厉的声音响起,雾气随之一滞。
岳吉心神回拢准备朝地面蹿去,却发现‘阳文英’抱着自己的手早已变成两条幽绿色的藤蔓,死死扎在自己后腰里。
“我吃藕!”岳吉惊得大骂,唤出黑锄立刻就把着锄刃切了下去。
破空声从背后传来,岳吉没有回头直接唤出白玉缸,乘着白玉缸幻化的功夫一个飞身扑到了地面。
摔到地上的岳吉也没敢停下,立马翻身看向‘阳文英’所在的位置。
先前召唤出的白玉缸早已被击飞,此刻的‘阳文英’脸上已经没了肉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乌青,眉眼下仅剩两处空洞。
“我@#,你#!敢掏小爷腰子。”感受着后腰处酸痒的感觉,岳吉气得破口大骂。
今天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岳吉还在对前方怪物疯狂谩骂,但眼角余光已经瞥向来时破出的那条路上。
只是一瞥就惊出一身冷汗,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滩黑色的‘墨汁’,源源不断的藤蔓从中涌出,眼看就要把岳吉捅出的那个‘窟窿’给补上。
“不好,要坏!”
仅一息的时间,岳吉的身影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挥拳砸在了藤蔓上。
这一拳将那些堵在面前的藤蔓打得稀烂,可到底是晚了一步,很快就有其它的藤蔓迅速将其补上,而更多的是朝岳吉席卷而来。
‘这里出不去了,不能被这些藤蔓耗死。’感受着后腰传来微微的麻痹感,岳吉像一阵风般朝巨树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