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暮年(1 / 2)戏说西汉首页

汉二年(公元前205年)4月,汉王刘邦兵败彭城,向西撤退,经过定陶(今山东菏泽)的时候,纳了一门妾室戚姬,也就是戚夫人。戚夫人一族本是姬姓周王室的后裔,因卫国孙林父受封于戚邑因此就以戚为姓,到了她父亲这一辈的时候,她父亲戚鳃本是秦朝将领,秦朝灭亡之后也就几经辗转最后到了定陶。

刘邦晚年的时候,非常宠爱戚夫人,所以在她儿子刘如意刚刚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封他为代王了。两年之后又改封为赵王。戚夫人宠冠后宫之后,就想让刘邦立自己的儿子刘如意当太子。经过戚夫人经常在耳旁吹枕边风,刘邦认为太子刘盈生性软弱,不像自己,常想废掉刘盈,改立刘如意为太子,因为刘如意像他。但是呢因为张良、孙叔通等大臣的竭力反对一直没能改立太子成功,但是刘邦仍然没有打消这个想法。

这事让吕雉知道之后,吕后很是着急,于是让他的哥哥建成侯吕释之去请开国重臣张良出面劝诫刘邦,想让打消易诸的想法。吕释之对张良说:“您是皇上的亲信谋臣,现在皇上想要更换太子,您怎么能不管不顾呢?”张良本来是不打算参和这趟浑水的,于是就推辞说:“当初皇上是由于数次处于危急之中,才有幸采用了我的计策。如今天下安定,情形自然大不相同。更何况现在是皇上出于偏爱想要更换太子,这是人家骨肉之间的事情。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这种事情,就是有一百个张良出面,又能起什么作用呢?”但是架不住吕释之死缠烂打,最后还是给他出了个主意。张良说道:“这种事情,光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恐怕难以奏效。我看不如这样吧!我知道有四个人,是皇上一直想要招募而又未能如愿的。这四个高人虽说年事已高,但是皇上非常敬重他们。如果请太子写一封言辞谦恭的书信,多带珠宝玉帛,配备舒适的车辆,派上能言善辩之人去诚恳聘请他们,他们应该会来。然后以贵宾之礼相待,让他们经常随太子上朝,让皇上看到他们,这对太子是很有帮助的。”于是吕氏兄妹和太子当真把这四个后人称之为“商山四皓”的老人请来了,把他们安顿在建成侯吕释之的府邸里。

在一次宴会中,太子侍奉在侧,四个老人跟随在后。刘邦突然见那四个陌生的老人,都已八十开外,胡须雪白,非常惊讶,问起他们的来历,四人道出自己的姓名。刘邦听了大吃一惊,说道:“多年来我一再寻访诸位高人,你们都避而不见,现在为何自己来追随我的儿子呢?”四个老人回答:“陛下一向轻慢高士,臣等不愿自取其辱。如今听说太子仁厚孝顺,恭敬爱士,天下之人无不伸长脖子仰望着,期待为太子效死,所以臣等自愿前来。”刘邦说:“那就有劳诸位今后辅佐太子了。”四人向刘邦敬酒祝寿之后就彬彬有礼地告辞而去。刘邦叫过戚夫人,指着他们的背影说:“我本想更换太子,但是有他们四人辅佐,看来太子羽翼已成,难以动他了。吕雉这回真是你的主人了!”戚夫人大哭。刘邦强颜欢笑说道:“你给我跳舞,我为你唱歌吧。”刘邦便以太子的事件即兴作歌:“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因此刘邦打消了易诸的想法。

刘邦本来年事已高,常年的征战中也受过不少的上。加上在平定英布叛乱时又中了箭伤,回到了长安后,病势日益沉重。吕后找来名医为刘邦诊治,医生入宫为刘邦把脉诊断后,刘邦问医生说:“我这病情还能治吗”,医生说此病可治,刘邦却大骂道:“我以布衣之身,手持三尺之剑而取天下,这不是天命吗?我的命数在天,即使扁鹊再生,又有什么用处!”说罢,赏赐给医生黄金五十斤,打发他走了。在这之后刘邦的病情越来越重,吕后看着弥留中的刘邦,问他死后人事的安排:“萧相国死后,由谁来接替呢?”刘邦说曹参。吕后问曹参之后是谁,刘邦说:“王陵可以在曹参之后接任,但王陵智谋不足,可以由陈平辅佐。陈平虽然有智谋,但不能决断大事。周勃虽然不擅言谈,但为人忠厚,日后安定刘氏江山肯定是他,用他做太尉吧。”吕后又追问以后怎么办,刘邦说:“以后的事你也不会知道了。”

刘邦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是还是有诸多挂念,特别是刘如意他们母子。于是就跟他的继承者,后世之君惠帝刘盈写了一封遗书《手敕太子文》。全书如下:

吾遭乱世,当秦禁学,自喜,谓读书无益。洎践阼以来,时方省书,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

尧舜不以天下与子而与他人,此非为不惜天下,但子不中立耳。人有好牛马尚惜,况天下耶?吾以尔是元子,早有立意。群臣咸称汝友四皓,吾所不能致,而为汝来,为可任大事也。今定汝为嗣。

吾生不学书,但读书问字而遂知耳。以此故不大工,然亦足自辞解。今视汝书,犹不如吾。汝可勤学习。每上疏,宜自书,勿使人也。

汝见萧、曹、张、陈诸公侯,吾同时人,倍年於汝者,皆拜,并语於汝诸弟。

吾得疾遂困,以如意母子相累,其馀诸儿皆自足立,哀此儿犹小也。

大意就是说:我遭逢动乱不安的时代,正赶上秦皇焚书坑儒,禁止求学,我很高兴,认为读书没有什么用处。直到登基,我才明白了读书的重要,于是让别人讲解,了解作者的意思。回想以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有很多不对的地方。

古代尧舜不把天下传给自己的儿子,却让给别人,并不是不珍视天下,而是因为他的儿子不足以担当大任。人们有品种良好的牛马,还都很珍惜,况且是天下呢?你是我的嫡传长子,我早就有意确立你为我的继承人。大臣们都称赞你的朋友商山四皓,我曾经想邀请他们没有成功,如今却为了你而来,由此看来你可以承担重任。现在我决定你成为我的继承人。

我平生没有学书,只是在读书问字时知道一些而已。因此文词写得不大工整,但还算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现在看你作的书,还不如我。你应当勤奋地学习,每次献上的奏议应该自己写,不要让别人代笔。

你见到萧何、曹参、张良、陈平,还有和我同辈的公侯,岁数比你大一倍的长者,都要依礼下拜。也要把这些话告诉你的弟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