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思铃显然愣了一下，神态略有变化，斟酌地讲出：

“有的，按照卷轴给我的反馈来看，似是青丘狐一脉，年岁久远到需从岁月史书上查阅，方明详细。你在来时遇见的吗？”

摇光沉默不语，没有将所知披露，一则有损乘黄一族的形象；二来也能保护凤皇，不让其卷入无止尽的漩涡。

“你有难言之隐，那我就不多问了。”蔚思铃简单扼要，总有些事，不便多问。

“既然我已在你这寻到法门，不便久留，这就告辞。”

“恭祝顺遂。”

在群山环抱的隐匿丛林，前来述职的字灵·思目睹了摇光与蔚思铃会面的全过程。

思来想去，决定暂停劳务，而是折返回家与同伴交流。

位于整幅卷轴的中心，集居着字灵，它们并不喜人类仙灵的住房，而是用墨汁简单在空中勾勒出几道细缝，也就是字灵的处所了。

“原来影响我们灵力的源头是魔界的屏障，凤主竟不同我们讲。”

字灵·浊说话的同时吐出一团黑气，几字灵清白的交流空间顿时变得浑浊而昏暗。

“这也是‘影’在遭遇到影响后，回来同我们讲的，并非就是真相，另外，我所关注的是琼鸾殿的仙神们，再行下界的原因。”

字灵·清坐于上首，点明了核心问题。

“我们和琼鸾殿乃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她也非吾之主，平时演演就是，入戏罢了你还当真，清说得对，他们没憋好屁。”字灵·嗔立刻占领高地，对浊的话表示不满。

“要派一部分跟着出去看看吗？”字灵·流侧头看向神情庄重的字灵·清，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

在静默片刻后，清放松了对字灵群的束缚，“收敛秉性，谨记在外界捅的篓子，需要在此地奉还即可，去吧。”

得到明确答案的众灵如释重负般，纷纷依托卷穗顺流去往人间，仅有鲜少部分，留驻卷轴。

孟折听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着蜻蜓在溪野间飞舞，忍不住回头朝着空气道一声，“你一直尾随，不若与我同行，我也不觉得我已经冷漠到无视你的地步。”

“可别可别，你我保持距离也有好处，我对你犹如萤火之于月辉，我能看见你就好。”

……孟折听叹下一口气，世书笔在他怀里露出一角，宽慰道：“别伤了和气，只要我在，他做不了小动作。”

世书笔在出了卷轴后，躯体正在给它传递一个“虚弱”的信号，在第一次进入卷轴后，就有了这个信号，只是自己未曾留意，出卷后，竟生出了一丝疲惫。

“嗯。”

孟折听一步一步感受着天地间的所有，是顿感的微风拂面；是偶有的秋蝉轻鸣；川淌不止的溪流……

灵气没有了，林间的野兽再不会异化为害人的妖兽，御妖师永远消失在岁月长河中，也不知何时，他们也会退出历史的舞台。

他想，他应当明白了此世绛珠身虚体弱的原因，灵气不会一直存在，可若又以某种形式降临，带给他们的，将是永劫的地狱。

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