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盛夏的日本。
即使肆虐全球的战火最终不可避免的烧上了日本列岛,东京在盟军犀利的超时空攻击之下几乎沦陷,但是在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被人遗忘的角落,不会受到外来者的打扰。
似乎自从日本进入文明开化的时代以来,就不再有人拜访这处山中森林了遮天蔽日的盟军轰炸机对这里没有产生半分兴趣,帝国指挥部的诸位大人物也没有将这里改造为军事设施的打算。这里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偏僻了,既没有便利的交通条件,也没有支撑战争机器运转的必要资源,实在没有必要为之投入一丝一毫的精力。
但是,就是这数十年,乃至数百年无人造访的秘境,今天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来者显然是一名军人,穿一件灰色大衣,大檐帽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眼睛,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一把佩剑和一个体型硕大的手枪套,军靴踩在林间的土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在林间彳于而行,好像害怕自己的行动会惊扰到什么一样。倒不如说,在丛林中行进时避免踩到地上的树枝发出声响,防止暴露自己,已经成了他的职业病。
尽管太阳的热力已经达到了一年当中最旺盛的程度,城市热岛中的居民如果不使用空调之类的电器,恐怕无法熬过这个苦夏,但是感谢林荫的庇护,外加树木一刻不停的蒸腾作用,森林里的环境甚至称得上清爽舒适,阵阵蝉鸣也不会带给人烦躁不安的感觉,反而颇有些蝉噪林逾静的味道,不过,不速之客却并没有心思欣赏身边的闲情野趣,大檐帽下的剑眉星目中,始终流露出一丝化不开的忧愁。
他喃喃自语,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说起来,这是我征服的第几个世界了?一百个?还是一千个?或者更多?”
“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也差不多到了应该退役休息的时候了。众神眷恋的幻想乡……希望这并不是杜撰出来的传说。”
他在一块林中空地前停下了脚步,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神社。
虽然位于人迹罕至的森林中,但是这座神社却并没有与周边的环境产生丝毫的突兀感。神社看上去已经长时间无人打理,鸟居上的红漆已经在风吹日晒之下不再光鲜,变成了某种暗淡的棕红色,漆皮上也出现了多处裂纹,露出了里面的木头本色,显得缺乏保养。鸟居之后是一条笔直的石板路,十几米长,路旁栽种了许多两人多高的樱花树,时值盛夏,花期已经过去,枝头只有肥美的绿叶。
他继续前进,很快便离开了林荫,来到了鸟居门前,为了看清楚鸟居上悬挂的一块匾额,他抬了抬大檐帽的帽檐用手遮了一下刺眼的阳光。
“haku...rei,”他特意用日语读出了那两个楷体汉字,轻笑了一声:“我果然没来错地方。神隐,幻想入,妖怪百鬼夜行,看样子可不仅仅只是存在于故事书上的传说哦。”
低下头平视前方,他开始幻想自己未来的退役生活。虽然在无尽世界的战争与征服给他带来了一身的本领和其他无法想象的好处,但是他也失去了同样多(如果不是更多)的东西。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征服之路的缘由,如果不是始终尝试坚守本心,他甚至连人类的感情和自己的名字都要忘却了。
不过,这条征服之路终于要在这个世界,这个博丽神社的鸟居门前走到终点了。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佩剑和手枪套,那是他从第一世走上征服之道时就开始使用的武器,经过了无数血与火的洗礼,如今这两件武器早已不是凡物除了外表保持了原来的样子,其内在与寻常的刀剑和手枪早已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不要在这里和他们说再见,与自己的过去彻底道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