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搁门口晃悠了，进来吧。”

听到这句话，那位在慈悲堂门前踱步了十几个来回的人终于走了进来。

素看着他，平静地问：“你是来看病的还是需要其他帮助？”

来者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道：“我是来讨些救济的，您……您就是这慈悲堂的堂主吗？”

素仔细端详着他，尽管身形瘦弱，但他四肢健全，头脑清醒并无智力障碍，与之前的那些佯装灾民的村民有所不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位中年人，面容更加憔悴，仿佛承载着诸多辛酸。

“讨救济？像你这般有手有脚，有工作能力的人可不在慈悲堂的救济范围内啊。”

那人听后，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知道，但我听说慈悲堂的堂主向来以慈悲为怀，所以才厚着脸皮来讨救济。”

“确实如此，但这也要分情况。”素看他不像是村子里的人，不禁带着一丝无奈与调侃的口吻问道：“难不成你也遭了妖？”

“啊，不是不是。”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只是遇到了其他问题，不得已前来寻求慈悲堂的援手。”

“什么问题？”

他支支吾吾地回应：“我……我找不到工作。”

“啊？”

素颇感惊讶，随后挥挥手，示意他离开，“那你还是去其他地方试试吧，慈悲堂可不帮人找工作。”

话音未落，那人“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素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扶起他：“何必行如此大礼啊？”

那人却固执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素的衣袖。

他眼中含泪，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对素说：“我原本是城里某位道爷府上的家丁，随侍道爷左右。前一阵子道爷突然说我自由了，我一下没听懂什么意思。

“我说：‘请道爷明示’。

“道爷却说：‘这些年辛苦你了，日后便不必再来了。’

“后来我才得知，道爷已经新雇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来替代我。”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失落与迷茫，显然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心理准备。

“我侍奉那位道爷三十几年啊，说不用来了就不用来了。虽然平日里并无工钱，但至少衣食无忧。现在突然间告诉我自由了，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随着话语的深入，他的情绪逐渐崩溃，最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些话语在素的心中泛起阵阵波澜。

素轻拍着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没有去其他地方找过工作吗？”

“这段时间，我跑遍了这交壤城里多家店铺和作坊，但是一直没人要啊。人道爷嫌弃我年纪大，干活速度慢。不如新来的那些村民好使。”

那人懊恼地揉搓着粗糙的手掌，沧桑的面庞上写满了失落与无奈。

“别说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反倒遇上了不少同样因年老体衰而求职无门的可怜虫。咱现在身无分文，居无定所。只求少堂主能施舍一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