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素宣布无限期停止救济之后，村民们虽然有所反应，但并未出现强烈的情绪波动。从慈悲堂首次下调供应开始，村民们便已经预见到停止供应是不可避免的结局。

关门之后，素的日常除了处理必要的工作事务和跟着丁爷爷学些医术外，便是独自坐在楼上的房间里，凝视着窗外。门前的景象从曾经的热闹喧嚣，转变为如今的冷清寂寥。偶尔，会有几个人在慈悲堂的门口驻足，双手合十，不知在默默祈祷些什么，但他们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空旷的街道上。

这次，一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吸引了素的注意。那人身形瘦弱，脸色蜡黄，嘴唇和指甲都失去了应有的色泽。素初见时，心中并未掀起太大波澜，以为他与之前那些求助者无异。

他先是敲了敲慈悲堂的门，然后有气无力的喊了几声。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应。素在楼上静静观察，心中清楚这是自己之前吩咐过的——在关门期间，无论门外如何喧嚣，都不予理会。

“这人是第几次来了呢？”素心中默默数着，“三次？还是五次？”

她有些记不太清，因为当务之急还是得让这些村民放弃幻想。让这些村民不再抱有侥幸心理，天天来慈悲堂碰运气。这样，素就可以把第二部分粮食拿出来，又能再劝一部分人往南逃了。

正当素沉浸在思考如何让村民们认清现实之时，那人在行走时却显得摇摇欲坠，最终一个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外。这突如其来的跌倒声让素心中一惊，她急忙站起身，身体不由自主地探出窗外，焦急地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尽管素焦急地左顾右盼，却始终未能寻得那人的身影。她只得无奈地坐回椅子，心里自我安慰道：“等到第二天，那人还会再来的吧。”

第二天，素在窗边守了一整天，别说那人，就连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担忧，她原本打算出门看看，但是想到自己的发色实在太过显眼。万一被人发现，自己的身边很快就会被这些村民围的水泄不通。

直到第三天深夜，一股微弱的、令人不适的臭味悄然侵入了素的梦境，将她从沉睡中唤醒。这股味道对素而言似曾相识，却又难以确切地回忆起它的来源。她微微皱眉，轻轻拭去身边白那淌着口水的嘴角，随后再次陷入了不安的睡眠之中。

第四天清晨，当素起床处理日常琐事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丁爷爷正在拖动某物。出于好奇，便随口问道：“丁爷爷在拖什么呢。”

听到素的话，丁爷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少堂主要看吗？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直接过来便是。”

“什么东西还要心理准备啊，这么神秘。”素笑着走过来，伸手将袋子解开，里面的东西却将她吓了一跳。

袋子里装的，正是那人的尸首。

素急促地喘着气，脸色苍白，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魂未定。丁爷爷在旁边补充道：“应该是前几天死的”

“前几天……那不就是……”素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可置信。

丁爷爷见状，便温和地开口说：“少堂主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这就去处理这具遗体。”

“丁爷爷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没人认领的话随便找个地埋了就是了呗。”

“就用这个破袋子？”

丁爷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