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出现了所有的青龙族与白龙族人，他们或惊恐或茫然地看着他。龙戬看着面前的人们，就像是看着一部老旧电视机的画面，画面中时不时夹杂着闪断和花屏。

一阵闪断过后，年幼的龙莹脸上带着血迹，她呆呆地看着地面，然后抬头问他：“哥哥，我找不到爸爸了……是哥哥杀的吗？”

不……

蝎子王说道：“龙戬，不要再犹豫了，出手吧——”

不，不能……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龙戬咬着牙，不断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他观察着幻境周围，企图找到它的突破口。

“我帮你一把吧？”

龙戬看见另一个自己从身体里走出来，手上开始凝聚异能量，冰晶在“他”的脚下生长。“他”攻击的目标，正是面前的龙族人。

龙戬一把将人扑倒，打断了寒影诀的实施。他与“他”滚作一团，随后“他”又再次消失。

剑龙问他：“龙戬，难道你不想出去了吗？”

一定还有其他出去的方法……

龙飞说：“第二平行宇宙的龙族已经消亡。不过是一群幻影，杀了又何妨？”

不——

“以前的龙戬……当然会这么做，但现在的龙戬一定不会这么做……”龙戬扶着墙站起来，往龙城大门一点点地挪过去。

“哦？”小龙莹天真地看着他，“为什么呢？”

“因为……在出手的那一瞬间，杀意就已经有了实感……”

龙戬感觉意识逐渐模糊，他的瞳孔逐渐溃散，行动开始不受控制，但龙城的大门依旧遥远。小龙莹在后面一步一趋地跟着他。

“这样……不仅仅是“龙戬”杀了龙族……也是龙戬杀死了‘龙戬’……”

他依旧挣扎着向大门移动，最终倒在地上，只听见身后传来冷哼一声。当他合上眼后，龙族和龙城都消失殆尽，空间中只剩下一片虚无的空白。

浓烟将泰雷包围后，化作了刮人脸颊的风沙，第五平行宇宙阴暗的光线化为第三平行宇宙刺眼的阳光。

他站立在三座衣冠冢前，身后就是刚被解放出来的金象族人。

“泰雷，求求你，留下来吧——”他们开口说道，随即齐齐跪倒在地。

泰雷又见这一幕，环顾四周，他发觉这里是第三平行宇宙。奴隶们不见泰雷应答，开始对他磕头礼拜：“泰雷，你一定要保护我们啊！”

泰雷有些震惊，当时停在旁边的玄武号飞船不见踪影，超兽战队的众人也都不在此地，仅余他一人面对此景。

他站在这里，却觉得自己如此违和。

昔日他们如此跪拜鲸鲨王，今天他们也这么对他顶礼膜拜。泰雷扭头想走，却发现他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人。那无字的衣冠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鲸鲨王。

“即使奴隶着他们的主子死了，他们还是会为自己寻找下一个主子。看啊，泰雷，这就是他们可悲的奴性。”鲸鲨王靠着旁边的石碑对他说。

“鲸鲨王，你不是已经……”

“死了，是吗？”

鲸鲨王看上去似乎对自己的死亡十分平静，他撑着石碑站起来：“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泰雷沉默地摇摇头。

鲸鲨王走到奴隶面前，而他们似乎并没有看见他，还在原地磕头祈求。鲸鲨王手上凝聚起异能量，一爪扣向其中一个奴隶的脑袋。

“你要干什么——”

泰雷刚说完，就看到鲸鲨王的手穿过奴隶的身体，直直冲向了地面，一时间地上出现了一个沙坑。

鲸鲨王直起腰转头对他说：“看到了吗？”

泰雷反应过来：“这是幻影吗？”

他往前走几步，伸手过去，却摸到了那个奴隶温热的脊背。奴隶抬头抓住了他的手：“泰雷，你留下来吧！”

奴隶的反应让他一时间僵在原地，他对上鲸鲨王的视线：“到底怎么回事？你才是幻影吗？你已经死了？”

鲸鲨王说：“我在这里看到了我死亡的‘结局’，也看到了‘你’被我亲手杀死。”

“你既然知道自己被控制了，为什么不去挣脱面具的控制？”

“挣脱？你以为你就能打破这个幻境吗？”鲸鲨王走过来，“这个幻境折射着人内心里最痛苦的记忆还有最贪婪的欲望，你真的天真地以为人的欲望是如此容易就能够挣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