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光鲜亮丽地坐在桌子后面，神情倨傲。“姚雪，看到了么？如果你不去做，结局会比死更悲惨。”

“哈哈......”姚雪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

牧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牧手一挥，虚空出现一道锐利的刀锋，朝着姚雪劈了过来。

烟雾人显形，捏住了刀锋。他身形一闪，刀锋掠过，砍掉了牧的脑袋。牧的头掉在地上后，仍旧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姚雪，直到艳丽的光芒消失暗淡。

姚雪怔住了，烟雾人手段这么高强。如果他肯出手，小力怎么会死？姚雪悲愤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眼睁睁看着一切悲剧发生在我身上？”

“主人，”烟雾人跪在地上，形态恍惚缥缈起来，“你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是仪式的一部分。与您曾经的经历相比，现在的苦难不过是沧海一粟。”

“你坚持那个故事？”

“那不是故事。”烟雾人说，“是你的过去。”

“我不记得了。”

“所有的记忆都在我身上。”烟雾人抬起头，眼睛发出炙热的光，说，“主人，你准备迎接过去了么？”

姚雪沉默了一会，说，“我准备好了。”

“一切，终于，归来了。”

烟雾人站了起来。他伸开双臂，仰头看着天空，神态癫狂而释然。过了一会，他低下了头。一阵风吹过，他的身体化成了一团烟雾。烟雾有了灵性，前赴后继地钻入了姚雪的体内。

姚雪闭着眼，感受体内发生的一切。

温暖的气息涌遍全身。每个细胞如遇甘霖，颤抖兴奋。身体重组一样，每个感官变得敏锐，有了生命、有了意识。姚雪听到了风的咆哮，大地的颤抖，生命的对话......世界皆在掌控，无一不知，无一不漏。

力量升腾到尽头，厚实的记忆在心底觉醒。像灰蒙蒙的大雾中，突然多了无数点的光亮。光亮汇集到脑海，激起一朵朵浪花。记忆电影一样重现：

一场大变后，“她”为了活下去，把意识和力量割裂开来。意识寄生在人类的躯壳，不断轮回。力量以烟雾人的形态存在，继续执行着计划——他叫空，经历了一切，布局了一切。

空的经历记忆也在其中：从古到今，从无到有，腐朽的人事随风散去，新生的人事缓缓出现。相隐的布置谋划全为私利，英雄、王浩、秦川，都是棋子.......

姚雪明白了一切。

唯有一个疑惑，大变，什么大变？

大变是一切的根源，但空没有这段记忆。

姚雪努力搜索，寻找大雾中的每个光点，像在群星中寻找最原始的星星，如大海捞针。不断搜索中，姚雪看到一个饱满的光点，如群星中的圆月，闪亮耀眼。

姚雪的意识渗透其中。

姚雪像一片意识，又像一片灰尘，落在了记忆的海洋。

一个古战场。

两拨人马各扎营一方，相互对持。

天空中，人头鸟身、一头数尾、一尾数头的鸟类在飞翔；大地上，拿着各种武器的人类、形态各异的妖怪、大小不一的兽虫，在吼叫，在咆哮.....

蠃、鳞、毛、羽、昆——五族并存的时代！

他们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战场北面，一个身材高大、容貌威严的人，手持黄金剑，坐在一辆木车上，身边有龙、妖怪和魔头。战场南面，一个人头生双角、虬须黄髯，手拿长戟。他的身边有男、有女，也有妖怪。

两人外貌各异，但威严逼人。

一阵鼓噪后，大战开始。

亘古的天地中，妖怪、人类、各种未知的物种，在残酷战场上厮杀。巫法、神通......层出不穷。烟雾升起、大风吹来；野兽咆哮，妖怪出击......大战持续数月，日夜交替，厮杀不停。

一天，手持黄金剑的一方，派出了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