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让几个投诚者把自己加入军统过程、接受任务的情况及来上海的每一天的活动做个详细的供述，甚至是到上海行动以来能想起来说的每一句话。

报务员、哨兵及那个渗透者的口供用处不大，除了那个报务员让组长捎东西，无意带出的地点；助手的口供很多，多到李飞用一块大黑板和地图标注他的活动路线，那个可疑的地点很快就和其它的活动融合在一起，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这个组长这段时间就应该去那个地方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接头。

如果他需要帮助，联络一次或几次应该就足够了，这么重要的内线就这么不值钱，需要隔几天就联络一次？而且如果他的行动真正那么重要的话，自己应该是他最好的帮助人，可是自己的渠道根本没有他的一点消息，这说明蒋局长根本没打算让自己帮助他完成策反，按照这个思路说明这个行动虽然很重要，但是暴露风险也相当的大，重要的内线根本不可能直接参与到这个一旦失败就会暴露的行动中，那就剩下一个解释了：要么这个所谓“内线”地位不高，要么这个联络本身就是一个烟雾，还会有第三种情况吗？

李飞揉揉发麻的太阳穴，决定还是会会这个一言不发的组长。经过特高课医院治疗和特工总部大夫的调养，这个人面色不错，其实他的实际年龄估计也就30几岁。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就嗨嗨的和你聊天吧。”李飞随意的坐在桌子后面：“特高课的刑罚你居然能挺下来，让我刮目相看；看来我特工总部的还是不要现眼了，咱们随意聊聊，不管有点啥东西，我总得交差不是。”

这个组长盯着李飞看了几秒钟：“聊什么？曲线救国还是你的日本主子。”

“呵呵，在你眼中我们都是汉奸，其实我们以前也是军统的。”李飞停了停：“我们认为汪主席可以救中国，你们认为李总统可以救中国；但是在这场拼杀中毕竟是你们输了，你的人全交代了，你小组的目的我们也很清楚，争取你也是想了解一些你知道的，而我们不知道的。你这样拼命是因为爱国，还是因为家人被重庆保护着不敢讲，或者你根本没什么值钱玩意，顶着不说可以惠及家人，其实蒋局长那套大家都清楚，是吧？”

也许这人怕眼中的细微变化被对方识别，所以目光呆滞、表情木然，只是缓缓地说：“对，不管爱国还是没什么可说的，你其实可以省省唾沫，就一颗子弹的事，这样大家都省事。”

其实李飞还是发现了他眼中猛的一缩，李飞明白这么高级的任务，他的家人一定在重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电报内容，还有你在上海的活动情况，难道这个价值很大吗？无非就是策反联络的事情，你苦守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你还是想想什么时候枪毙我，或者想想编点胡话骗日本人，那样比套我的话更省事。”这个人嘲讽的笑意浮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