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给华祎恒带来了一个极其仿真的人皮头套，眼珠里装了水，可以用淼力控制旋转，口腔是一个延申到喉咙深度的空腔。

华祎恒系统学习了人体肌肉运动规律，他以防万一露出破绽，选择在着装上尽可能遮盖体表，和兔子类似，上下身都是较为宽大的卫衣。

“啧啧啧，跟个时尚模特似的，真是小帅哥，我都馋了。”兔子对华祎恒的整体形象很满意，就像是自己设计出的艺术品。

华祎恒尴尬地笑了笑，兔子又是连连夸赞，说这个娇羞的笑也做得很自然。

“如果不说话，也不看眼神的话，那几乎真假难分了，但是一动就要露馅，有恐怖谷效应，离近了看还是一眼假，之后要是出去的话，可以戴个墨镜或者口罩。”兔子建议道。

“捂这么严实，把缺陷全挡住了，还怎么能变得更好？”沈寒没穿白大褂，穿了一身家常服，大步流星地走进屋里来。

兔子很无语地一歪脖子，用手支住下巴。

华祎恒一听感觉有道理，出了实验室可以穿多点，但是平时的仿人训练就应该是多发现问题、多解决问题，穿轻薄一点才合适。

“嗯对，李老师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换成更薄的衣服。”华祎恒说着就站起来要脱衣服。

“穿更多点。”沈寒丢过来一个针织帽，帽子里有一个黑色口罩。

“啊？”华祎恒不解地看着沈寒。

“你被监视者带着在外面生活过几年，这并不常见，你乡下的家里可能有线索。”沈寒边说边戴上鸭舌帽、墨镜和口罩。

“你不是说华祎恒现在还不能随便出科研所吗？”兔子问。

“我让他出去就不是随便出的。”沈寒答。

深夜，两人乘车到岚枫市远郊的村落。

“李老师，我觉得，我父亲不是我的监视者，他就是我亲生父亲。”华祎恒忍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反驳沈寒。

“放弃幻想吧，在我看来他只是良心未泯的人贩子，你的体质生来就是为了接受他们这种改造。”沈寒道。

“不是的，真不一样，我能觉出来，他肯定有什么难处才不得已离开我，如果我生来就是要接受这种改造，那我不会一直自由生活到成年吧。”

“他良心发现，把你从组织里解救出来，为了躲避追杀，他就抛弃你，多年以后他被组织找到，为了活命还是供出了你的线索，然后你还是要接受改造，我这么说，你觉得，是不是就都对上了？”沈寒咄咄逼人道。

华祎恒思考片刻，几度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找到什么可以继续反驳的点。

“再问一个，你爸叫什么？”沈寒看过报告，这问题是明知故问。

“张伟，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我是随我母姓，他和我说过。”

“光我认识的张伟就有好几个，重名率高到像是喝口水就随便想出来的。”

沈寒等待几秒，华祎恒依旧无话可说。

“程焕聪和林逸辰，他们的才能会随着年龄渐渐退化，组织判定他们为“失败品”，但是监护他们的组织成员良心发现，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出他们。”沈寒每每讲到组织的作为都会打破日常的冷峻，非常明显能感到语速加快。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把救出他们的人，视作父母？”

华祎恒听到这里，虽然心中仍有不忿，但却已经彻底哑口无言，一直到停车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你哥去当兵，你意外失踪，这里本就不该有人来，被人看到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晚上来，速战速决。”沈寒下车前嘱咐道。

车停在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二人来到梁家前方的彩钢房倒座，也就是华祎恒父亲曾租住的房间。

沈寒拿出钥匙打开门，由于年久失修，即使开门动作不急，也仍然发出了不小的摩擦声响，进屋后不忘反锁房门。

沈寒打开手电筒，赶快观察屋里的全部细节，并再脑海中一比一构建。

屋子不大，家具不多，满屋都是灰尘和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