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离别前夜(1 / 2)昏浊首页

深夜。

一眼望去,路上不见其他行人。

路灯老旧,却依然坚持着散发出朦胧白光。

衬得两旁景观树丛,愈发显得幽邃。

云朵稀疏,被清冷的月光描上了一层淡金色花边。

恍若绣在帝袍上的云纹,孤傲且华贵。

车里播放着自由洒脱的民谣,吉他断断续续,卡在有气无力的歌声节点上。

刚刚好的节奏……

正如今夜的一切。都刚刚好!

和小群里这帮玩得较近的老同学,已经有两年未见。

难得在今天聚齐。

从歌厅出来,皆是带着困倦与难舍,但大部分人还是毅然各自离开。

有些人明天要正常上班。有些人明天要出差。还有些人明天要带孩子去游乐园……

成年人的周末,并不如年少时想象的那样悠闲。

“噫!黔哥是不是睡着了?”

“我黔哥怎么可能睡着,诶,黔哥醒醒,建建想听你指导两句。”

“亮亮你这人不上道子,怎么能影响我黔哥养精蓄锐,待会回宾馆还有两知性大姐姐等他……”

劳黔虚眯着眼睛,视线从窗外收回。没好气的开喷:“可闭嘴吧你!我是那种人嘛,净在败坏我名声。”

“就是就是!”胡伟建笑道:“连我黔哥口味变了都不知道,我黔哥现在喜欢年轻小妹妹。”

“热辣鸭头,火辣爆汁是吧,还得我黔哥会玩。”朱铮亮笑着打趣。

“昂,是我的错!”邢疍夸张大叫,“黔哥居然喜欢年轻的了,莫不是安分了,想结婚了?!”

“你们这些人,可行了啊。好好的洁身自好,单身大小伙,被你们这些人造谣造的,咦~。”

劳黔确实非常困了,说话都带着鼻音,话音刚落,便又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我黔哥可是立志要当丞相的男人。怎……”

哧——

“卧槽~尼玛找死啊!”

朱铮亮大骂着,一脚急刹的同时,方向盘猛然左打。

车身剧烈晃动,所有人都是兀的一惊。

瞬间清醒。

纵使有着安全带的束缚,几人的身体仍是不受控制的向一边偏倾。

“这人喝酒了吧!”胡伟建吐出一口气,心悸道。

邢疍搓揉着隐隐作痛的肩膀:“谁懂,大晚上的,也不看路,就这么一头冲出来,不要命了!”

朱铮亮刹住车,打开车窗作势开骂:

“你眼……”

劳黔一把拉住他:“都过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也吵不出什么来,可别那人真的一上头,过来碰瓷,更麻烦!”

朱铮亮一愣,随即愤愤的吐出一句:“煞笔!”

只不过……声音有点大。

而后迅速一脚油门驶离。

他也怕被碰瓷!

没过几分钟,路上的人稍微多了些许。

到了繁华地段。

享受夜生活的人们还在外面浪荡。

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出头。

正经人早已回家躺被窝。

路旁,一撮醉意十足是中年人在大声吆喝着,一副指点江山,高谈阔论的姿态。

其中还夹杂着两三个衣着打扮光鲜,却又无处不透出廉价味的粉妆妇女。

胡伟建望着这一幕,笑眯眯的嘟囔道:“这些年纪大的,精神头足呢!”

“但凡家庭和睦,你看他们回不回家,要么就是不安分的主,要不就是家庭不幸的可怜人。”邢疍手伸出窗外,感受晚春深夜的凉风,寒意仍在。

朱铮亮搭腔:“我觉得,这些人都不安分!”

“我觉得,你说得对!”劳黔打了个哈欠,眼前的光线被模糊,好片刻,才恢复正常。

“我记得你以前挺能熬的啊!怎么现在哈欠连篇的。”朱铮亮转过头,打量了劳黔一眼。

“还有几年三十岁了,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劳黔缓缓道。

“黔哥是在官部工作时间长了,染上了官味,早睡晚起,已经习惯。”胡伟建道。

朱铮亮开玩笑说:“黔哥什么时候升职啊,也带带亮弟。”

“等我啥时候成为正式成员再说吧,现在还只是个外部打工人,一眼望不到头。”

邢疍正经了几分询问:“黔哥,你现在月薪多少?”

“两千,勉强温饱!”劳黔坦然道,这也没什么好隐瞒。

胡伟建开口:“你不是还有个渔场,观赏鱼市场应该还可以的吧?”

劳黔摇摇头:“我这才刚起步,勉强回本,等再过几个月新鱼上市,就能有起色了。”

“小说还写吗?”朱铮亮目视前方,随口道:“我还记得给你第一本签约小说,打赏了二十块钱。”

劳黔笑了:“那是我写书至今,收到的最大一次打赏,记忆犹新呐!”

“啧,啧啧……”

“前面那是怎么了,好像在打架?!”朱铮亮声音大了几分,吸引了另外几人注意。

后排的胡伟建和邢疍都趴在椅背上,伸长脖子朝前面观望。

劳黔睁开惺忪的眼眸,定睛看去。

果不其然。

一群年轻小伙,在乱殴。

夸张的姿态,宛若疯魔。

擎着塑料凳的手臂高高扬起,奋力的朝对手砸去。

塑料凳霎时破碎,四分五裂散射开来。

而举着凳子的小伙,被对方一拳抵在心口。

依稀看见……拳头尖端,闪过一道隐晦的寒光。

似乎……

是刀!

果然,当那人收回拳头的时候,举凳小伙显露出一副脱力的姿态。

随后“噗通”瘫倒在地。

令人惊惧的场景不止这一处。

更有不少小伙挥舞着方头刀片,动作幅度很大,追着部分人砍杀。

那些被追砍的小伙脚步踉跄,或许是喝多了乏力,也可能是被吓到腿软,但是在生命的威胁下,总能险之又险的躲开刀锋。

可也有运气不好的,被追上后,惨遭击打。

凄厉的惨叫,疯狂的吆喝。

纵使隔着老远,依然清晰的传入几人耳中。

“好家伙,那地方不正好是你们宾馆门口。”朱铮亮咽了咽唾沫,缓声说。

“是的!”劳黔点头。

朱铮亮把车慢慢靠边:“先停这,等他们结束了再过去。现在小年轻不得了,也太吓人了。”

“这年头,社会太浮躁,不是打架就是杀人,几乎每天都看到网上说有人跳楼,也不知道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胡伟建唏嘘道。

“对了!”

邢疍轻拍了一下朱铮亮的肩头:“亮亮,听说你老家那有个孩子跳河了?”

“听说了。”朱铮亮点头。

邢疍追问:“那到底什么情况啊?我听说真实情况是被霸凌致死后,扔下去的!”

朱铮亮回头看着他道:“我都好几年没回去了,跟家里人也没联系,你还不如问黔哥,就他家边上那条河。”

“嗯?”邢疍诧异。

还没等他开口。

胡伟建解释道:“亮哥老家跟黔哥家,是邻镇,就隔了一条河。”

劳黔道:“听那边管治署的人说,被打烂了之后丢下去的。”

“那媒体还说什么船底螺旋桨打的……”邢疍有些愤怒,“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朱铮亮道:“你是没适应,就那河里,被打死丢下去的,被追砍自己跑下去淹死的,几乎每年都有。只是消息没传出来罢了,实际上隐藏在黑暗中的肮脏,很多很多。”

“就是,昨天大川国皇帝还被刺杀了,耳洞都打出来两。好在没生命危险。”胡伟建道。

“这边管治署可以啊,来的很及时。”

远处路口,闪烁起冰蓝色的灯光,正是管治署的公务车,在疾速朝案发现场赶来。

“终于能回去睡觉了,可给我困富了!”劳黔迷糊道。

“跑了跑了,他们也怕被抓。”

朱铮亮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疍哥去酒吧嗨,回来打车,超载被抓署子里。”

“那能怪我哈!又不是我出的打车费。”邢疍哭笑不得,对于这件事情,他非常无语。

纯纯的就是无妄之灾。

“救援车也来了,看现场这情况,来的少还不够。”

车顶上粉红色灯光非常柔和,又极具穿透力。

哪怕还没看到车,路面及周围环境,就已经被渲染上一层明亮的粉光。

“应该不会少。”

“三辆了,后边好像还有。”

“黔哥要不你进管治署得了,你看多威风,就一辆车,四个人,把这么多社会大哥都吓跑了。”朱铮亮道。

“我倒是想进啊,知识储备考核,体能考核,应对突发考核,我有这水平,早就去了。”劳黔没好气道。

就跟家里人一样,……

“实在不行,你就去官部上班。”

可别说官了,哪怕是当个吏,也是祖上三代求来的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