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皇后娘娘醒了吗?”
坤宁宫管事牌子邱得用上前答话道:“回贵妃娘娘话,皇后娘娘知道您带着太子爷要来请安,也是刚刚梳洗完毕,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李贵妃点了点头,牵着朱翊钧的手一同朝里走去,刚进暖阁门,便看见陈皇后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李贵妃上前行了一礼,轻轻推了一把朱翊钧说道:
“去,快给你母后请安。”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早安。”
朱翊钧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陈皇后磕了个头。
“哎呦,钧儿快快请起。”
陈皇后疼爱的喊了一声,一把将朱翊钧拥入怀中,温柔的摸着朱翊钧脑袋,眼里满是慈爱之意。
“我都说了很多次,钧儿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必让他每天都过来请安。”
李贵妃正欲开口,朱翊钧却抢先答道:
“母后这是儿臣自愿来给您请安的,孟子曾云:惟孝顺父母,可以解忧,我大明又以孝治天下,儿臣自当遵古制。”
陈皇后听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朱翊钧又从小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因此早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疼爱。
朱翊钧这一句惟孝顺父母,看来也是打心眼认自己为母亲,如此能不开心吗?
“那钧儿给母后说说后半句的“可以解忧”是什么意思,你小小年纪也有忧愁吗?”
陈皇后宠溺的刮了下朱翊钧鼻子,浅浅一笑。
朱翊钧听后装作悲痛之状,略带哭腔的答道:
“回母后,儿臣近日听闻父皇久病不愈,心中甚是忧愁,恨不得自己去替父皇受过!”
有道是,童言无忌,朱翊钧这一番话直教陈皇后与李贵妃动容不已,两人心里也不禁感叹,朱翊钧竟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孝心。
李贵妃从袖子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若你父皇知道你有这般孝心,他会开心的合不拢嘴。”
朱翊钧见催泪弹已经成功,赶紧开口缓和气氛:
“母后,儿臣近日功课大有长进,请母后给儿臣检阅一下。”
“去,给母后背一遍听。”
李贵妃觉得在自己儿子面前哭,有失仪态,也顺势转张口转移话题。
陈皇后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朱翊钧快步走在屋子正中站定,大声背诵道:
“孟子曰:“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余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由汤至于文王,五百有余岁,若伊尹、莱朱则见而知之;若文王,则闻而知之。由文王至于孔子,五百有余岁,若太公望、散宜生,则见而知之……
只见朱翊钧今日答的滔滔不绝,背的滚瓜烂熟,李贵妃在旁一怔,心中不禁问道:“这还是我儿子吗?”
“好了,好了。看样子钧儿是已经把《孟子》倒背如流了啊。”
说实话,朱翊钧看着自己母亲和陈皇后满脸惊讶的表情,并不觉得意外。
一直以来,她们都觉得朱翊钧玩物丧志、怠惰因循,可今天的朱翊钧早已不是过去的朱翊钧,现在的朱翊钧胸怀大略,志在中兴大明!
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若想实现自己心中抱负,避免后面当“政治铁三角的傀儡”就得从现在由里到外一步步改善她们对自己的刻板印象。
此时,除了屋内惊讶的李贵妃和陈皇后,屋外也有一人立在门前,刚刚的对话他都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中,借着房门缝隙内透进去的一丝晨光,再朝里边看去,他隐隐觉得朱翊钧从今日开始似乎换了一个人是的。
正在几人交谈之际,突然一个小太监飞快跑进屋里,禀告说:
“启禀皇后、贵妃娘娘,太子殿下,皇爷睡醒之后又犯病了,请你们即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