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赌博。

一边是林虑郡的豪门，如同山岳一般，压在淇阳城每个人的头上。

一边却是顶级的四境宗师，真正做到周天采气的存在，如同盖世龙象，神芒难遮。

杨成虽是三练高手，已经是这淇阳城中的顶级存在。

但在这两尊庞然大物面前，依旧只是个可随意碾死的存在。

“这一场豪赌，决定我的命运走向啊！”

杨成踌躇难定。

他已经无法抽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了。

将手伸向柴市那一刻。

就意味着他将神枪门，甚至包括形意门、扶柳堂，都摆上了赌桌，成了这一场豪赌的筹码。

“没有办法放弃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

筹码上桌，断然没有再撤回来的可能。

“必须要赌了！

赌成了，那四境对老夫，也不是遥不可及。赌输了，无非就是豁出去一条命罢了！”

身为武师，见过人心险恶，穿过刀山火海，早就有身死的觉悟。

杨成又想起武疯子的神采。

“那种神人，不可奢求，但普通的四练纵使，老夫还是有希望的，只需要那武疯子指点。

总不能让夺命刀那小子，也骑在老夫头上吧。”

杨成呵呵笑了笑。

他确实也要承认，夺命刀那小子武道之心比他坚定。

明明资质尚不如他，此时却赶在了他的前边，离四境宗师只有一步之遥了。

“时也命也。”

杨成的目光不再闪烁，整个人的意志不再浑浊，反而透露出清明意味。

“陈小子，老夫与你本就有缘，昔日也跟武疯子多有走动。

于情于理，都应当站在你们师徒这一边。

但老夫却还有个要求。”

陈渊心中却又松下一口气。

看似平静，实则他的内心也十分紧张。

就算武疯子再强大，但那超然盖世的实力，却并不在他陈渊身上。

他不过一练大成，就算摘取了金肌玉络，但在三境武师面前，就好比羔羊面对猛虎。

压力不可说不大。

眼下杨成释放善意，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小步的胜利。

“杨师只管明说，若是不侵犯柴市的核心利益，小子自当满足。”

陈渊不卑不亢，杨成若只是想要些分红，大可多给一些，并不算碍事。

甚至可以借此机会，与杨成更好的绑定在一起，之后神枪门学成的弟子，可来他手下做事。

“那老夫也便直说了。

柴市的分红合理便可，甚至少一点也无所谓。

但老夫想请你约见武疯子，向他讨教宗师之路。”

武道四境，筋骨皮气，前三境有迹可循。

但如何修成周天采气，成就宗师，却是难事。

杨成虽然见多识广，甚至自认独创的蛟龙枪法不弱于他人。

但如何成就宗师的法门，却是世所罕有，都被世家大族，或者是有武馆传承的宗师掌握。

并不是他能够接触到的，因此想趁这个机会，窥探一下四境的门路。

“杨师，我可帮你约见吾师，并说明你的请求。

但是否能授你四境门路，却还要看师傅心意，非是我这个当弟子的，能够做的了主的。”

杨成的这一番话，却是让陈渊惊讶。

他本以为这淇阳城的各大武馆之主，是沉迷在地位上，丧失了武道进取之心的人。

却是被杨成的这一番话所触动，其内蕴含的武道意志让他看到了这独属于杨成的风采。

“无怪乎成名之辈，纵使武道意志蒙尘，也能够再度擦亮。”

对于这等向武之人，他很想应下承诺，但他也只是个弟子而已，不能够替师傅做主。

“好，既如此，老夫便帮你夺了柴市。”

话里话外，自是杀伐气！

吴山来回走动，感受着正堂内纵横的杀伐气，心中也分外急躁。

“可千万别出事，师傅那爆裂脾气，陈渊也是个性子冷漠的人，莫要起了争执。”

他可不想看到神枪门，跟武疯子起了争执。

船帮已经传过来消息，说是那武疯子在林虑郡，好像是惹下过天大的麻烦。

只是被有心人给压制住，具体消息没有外泄，但风闻是杀死了不少十八行的核心人员。

“惹下这种麻烦，都没有死，足见实力强横，和背景之硬。

师傅若是真要跟这种人对上，便是自取灭亡，神枪门也将沦落到铁腿门的下场。”

反观陈柒，虽对周边的家具器物小心翼翼，但那只是怕给哥哥惹下麻烦，损耗钱财。

但感受到正堂内的杀伐气，她却也是无比的淡定。

……

秋云居。

柳青青被放出来，跟在师傅穆红身边。

此时两方正在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