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酒杯，瞬间感觉酒菜不香了。

高煦待他不薄，要不要把监察司监视皇室的事情跟他说说，又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不说楚恒又不痛快，他一时陷入两难。

高煦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楚兄心里有事？”

楚恒心里一紧，“你对监察司了解多少？”

高煦淡淡道：“监察司人尽皆知又过于神秘，我所知道的是它想让我知道的，不想让世人知道的，我也所知甚少。包括言无瑾，也只了解本司十之四五，对于其他几司一概不知。”

高煦所说，楚恒今日也见识了，监察司本司之间也只有一个冰冷的数字代号，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得而知。

它让世人知道有那么一个监察百官的组织，神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每发生大事它们都会从天而降。

“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奇怪，不久前，也就是在同州我不辞而别的那次，我接到密报说齐王私招府兵，意图谋反。当我带兵擒了齐王，他果然准备在三天后起事。”

“你怀疑是监察司给你的密报？”楚恒试探道。

他心里清楚，除了监察司还有谁能第一时间掌握齐王谋反的消息，大概率是六司获取的情报。

高煦放下酒杯，望向天井，“除了监察司，我想不到还有谁。如果是齐州官吏举报，大可以实名，因为亲王私招府兵一项就是重罪。”

梁王的怀疑不无道理，稍微有点脑子的，第一时间肯定会想到神秘的监察司。

这些年暗查监察司让高煦一无所获，他不免对监察司的手段之高明隐隐后怕。

“你有没有想过，监察司除了监察百官外，普天臣民也在它们的监视范围。”

楚恒说这话也不算违规，只是暗里提醒梁王而已，或许梁王在齐王密谋起事的时候，已经猜到了皇室也是监察对象之一。

高煦思索了一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点我早就猜到了，齐王的事更加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高煦无奈地摇头苦笑，“不知当年太祖和监察司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能让一个神秘的组织掌控整个王朝的命脉。”

楚恒不知怎么安慰，举起酒杯，“高兄，不必过于忧虑，最起码监察司在大庸开朝百年里并无异心，此举你我该高兴才是。”

高煦思忖片刻，点头笑道：“还是楚兄境界高啊，用你的话说，我有点庸人自扰之了。”

庸人自扰用在此处倒也恰当，两人越喝越高兴，不知不觉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王公公迈着急促的小碎步穿过前院，口中还在大喊着，看似无意，实则是通风报信。

“公主殿下，你慢点，小心台阶！”

梁王喝的正酣，隐约听到王公公的声音，大声斥责：“本王喝点酒怎么了？什么都要管？父皇是让你照顾我，不是让你当老妈子管我。”

楚恒似醉非醉的小声说：“大哥，我听见王公公叫啥公主！”

高煦举起酒杯，朝楚恒面前一推，一杯酒全洒在楚恒身上，含糊不清地说：“哪儿有什么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