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云小脸儿涨得通红，随后双手抬至肩旁拍了拍手，只见百余名下人鱼贯而入，一排排整齐地站在院中，训练有素。

林湘云对着大伙儿道：“诸位都是咱们王府的老人儿了，如今我父王昏迷不醒，母妃也卧病在床，请诸位帮着我仔细辨认一番，瞧瞧我跟她到底谁是这府上的嫡女？”

“王爷和王妃都是丹凤眼，湘云小姐也是丹凤眼，这位小姐眼睛跟葡萄似的，显然湘云小姐才是咱们府上的真千金！”

“不错，老奴跟随王妃多年，王妃生产时难产，孩子生下便落下哮喘的毛病，湘云小姐有哮喘咱们府上都是知道的。”

听着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林湘云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她扬头望向林念婉，企图给她一些震慑，可谁想到竟连一双冰冷地目光都没对上，林念婉似乎一句话都没听到，自顾研究着一旁的老槐树。

这老槐树倒是比北暮的树长得好，只可惜长错了地方。

林念婉根本无需在意下人们怎么说，悠悠众口也不足畏惧。永宁王怎么说，王妃怎么说才更有用。如今就连南楚皇帝也已经认准了她就是永宁王的嫡女，谁还会傻到因为一个没落王爷去反驳圣上？

林湘云不同，她从小不受贵女们待见，也并没享受到王府嫡女该有的荣光，反而及笄都没有获得一个郡主的封号，她能守护的，也就只有这嫡女的身份了。

林念婉负手身后，幽幽转身：“还有何事？”

林湘云简直被她气个半死，说了这么半天，合着她油盐不进。

“好，带人上来！”

话音落地，下人就带来了一个村夫和一个老妇，看起来都穷困潦倒的样子。

“你们可认得她？”林湘云问他们。

村夫和老妇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四下踅摸了一圈，没看到想找的人后，只能双双摇头。

林湘云又问林念婉：“那你可认得他们？”

林念婉淡然回答：“他们是曾经抚养我的奶娘和村里的村长。”

“那他们为什么不认得你？”林湘云问。

“认得，认得，这是王爷的女儿，我们刚刚没看清楚。”

“对对，没看清楚。”

显然，这样的回答已经作不得数，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被人收买的。只可惜收买的着急，连人都没对上号。

如今众目睽睽，永宁府上下全都认准了林湘云，这位从小长在府中的嫡小姐，才是府中真正的嫡女。

林湘云扬起小脸，再看林念婉，她却还是稳如泰山，好像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一般。

林湘云蹙眉，双手插腰：“瞧着你如花似玉的，脸皮竟这么厚，咱们闲话少说，直接去衙门！即便闹到了宫里，我也只能实话实话，是你欺骗了父王，更欺骗了圣上。”

“单凭你一面之词？”

林念婉瞥了她一眼，准备先去用膳，她的耐心已经尽了，没空再陪林湘云玩儿这过家家的游戏。

谁知她前脚一迈，林湘云后脚又拦了上来。

“不许走，话不说清楚，咱们现在就去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