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卡尔不需要斯沃提醒。

他已经加大力度，整个左半边都化作黑泥，试图捆住这只“堕落”。

共鸣者变成“堕落”的全过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就在那一瞬，异变来得毫无征兆，又悄无声息。

这就是“堕落”。

来源于人类之中，又妄图毁灭人类。

得益于雅莉安手上托举的油灯，他们还有空间和雅莉安周旋。

“本来想着带回去，让店主人在天母教派安插棋子的。”卡尔表情凝重，逐渐化成黑泥，隐匿于泥土之下，“现在看来，不该带上她。”

“啾啾！！”[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斯沃飞到较远的位置，变回人形，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给我个能用的玩意，赤手空拳不方便。”

“来了。”

卡尔粗暴地捋下一截黑泥，凝固成偏硬质地的棍子，抛给斯沃：“随便用，不够还有。”

虽然黑泥也是他的一部分，但是不伤及骨头，就只会有痛感，而不会产生真正的伤势。

斯沃与卡尔一前一后，充分做足准备。

在这段时间里，“堕落”也并没有闲着，卡尔原本限制它行动的黑泥已经变得七零八落，起不到一点限制的作用。

卡尔索性收回黑泥：“它要挣脱了。我顶上去，你伺机敲它脑壳。敲死就赢，敲不死我们死。”

他话音未落，“堕落”已经向前冲来。

它的身躯算不上庞大，甚至称得上纤细，甚至胳膊和腿还带着一丝少女的余韵。

只不过，一双胳膊是美，几十双胳膊就只剩恐怖。

它的面容扭曲，五官像化掉的蜡烛，从脸上掉下去，掉在地上。

它的脸上，只剩下一片空白。

好似她的追求，好似她的人生。

而它掉在地上的嘴并没有死去，失去手的禁锢，它的嘴一刻不停地反复开合，疯狂地呢喃传入两人的耳畔：

“你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要向我一样……”

“我是……标杆！……是……所有信徒的……标杆……！”

“……”

它想说的，或者说雅莉安死前想说的太多太多，以致于它无法停止呢喃。

这些话语钻进卡尔和斯沃的耳朵，像狂风一样侵蚀他们的理智。

原本平静的雾中空间挂起飓风，强大的气流从它的体侧涌出。

它的躯干两侧被风吹出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孔洞，在飓风的袭击下，每个孔洞都在急剧扩张。

令人作呕。

有的孔洞逐渐连成一片，风在这些空无中穿梭。

它抬起跪伏在地上的右腿，风在刹那间变换方向，控制一整条小腿抬起来，往前踹。

卡尔反应迅速，向前两步顶上，成片的黑泥在他身前堆集，形成缓冲。

雾中的空间太小，躲不开，只能尽可能减小伤势。

脚和黑泥撞在一起，成片成片的黑泥向下凹陷。

卡尔疼的面色泛白，却只是咬了一下下唇，尽可能撑住。

“堕落”见一击无功，迅速转换姿势，它前半身向下倾倒，密集的手臂撑住地面，好把攻击用的双腿解放出来。

调整完毕，它把左腿也甩出去，从上往下锤击，加大砝码。

“砰！”

连着两次撞击，卡尔有些坚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