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真龙在释放了数波攻击未果之后，心里想到，再这样下去可不妙。

鬼车九婴的天赋神通是操纵亡魂这件事，碧海真龙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甚至祂早就知道对方的斤两，这次孤身前来，也是因为有着单靠自己就能镇压对方的自信在的。

可此时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超碧海真龙的想象，祂从未想过，不就是吞噬了一些后天蝼蚁的真灵，竟能让鬼车九婴的实力在战斗中都能愈战愈强，甚至隐隐有着向着质变发展的趋势!

祂们的实力固然强大，甚至有祖龙始凤这样的足以镇压一世的强者，但哪怕是这二位，自身实力也已经有千百万年停滞不前，自祂们成熟之日起，就未曾再度有过实力进步了。

生灵在全盛期后，力量只会衰弱而不会增强，这对于祂们而言是常识是铁律，所以临阵突破这种事情，对于这个时代的生灵而言，是不可想象甚至是不可理喻的一件事。

“鬼车，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做到的？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碧海真龙此时心思已经不怎么在打斗上了，祂对自己对手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更加关心，于是一连对鬼车九婴质问了三个问题。

然而对方并未有所回应，按理说龙凤作为同级别的先天生灵，哪怕这种生死斗关头，该给对方面子的时候也该给的，不该有这种一声不吭的表现。

碧海真龙眼中闪烁起一丝金芒，祂的视线顿时穿过层层鬼气阻隔，看到了鬼车九婴的面容。

祂看到鬼车九婴此时的脸孔扭曲痛苦，仿佛已经快要失去了神智。

“你给我清醒一点！”碧海真龙一声爆喝，祂游龙的身形在空中舒展，雷霆在祂两角之间凝聚，伴着一阵青蒙蒙的光华闪烁，祂化身为一条雷电巨龙，爆发出急速冲破了冤魂的阵线，强冲到了鬼车九婴的身前。

而后祂舒展长长的尾巴，以神龙摆尾之势将鬼车九婴一尾巴甩到了地面上。

这一击把鬼车九婴身上混杂着油彩的黑墨都打散了许多，摔落在地的鬼车身上爆发起了阵阵冤魂浪潮，这些真灵的离开，似乎让鬼车九婴找回来一丝神智。

“回答我，鬼车，你怎么做到的？”碧海真龙并未追击，而是浮在半空中向鬼车发问。

“我……”鬼车终于嘶哑地开口，祂脸上痛苦之色稍微缓解，似乎是终于有余力开口说话了：

“我，我能感受到，这天地之中，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我，我吸收的真灵越多，我看它就看得得就越真切，那是，那是……是什么，我形容不出来……”

闻言，碧海真龙眉头一皱，祂觉得对方回答得驴头不对马嘴，但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感觉到，那张网似乎在找一个躯壳，一个能够容纳它的躯壳，天底下的生灵都不够资格，哪怕祖龙始凤也不行。”

祂说到这里，气息已经开始不再稳定起来，鬼车九婴的脸上逐渐浮现出诡异扭曲的道纹，这些道纹就像是攀附在巨鸟身上的藤蔓一般，开始向着鬼车的周身蔓延。

“这是什么东西？那张大网又是什么？鬼车你坚持一下，给我细说！”

碧海真龙向鬼车九婴探出爪去，想要控制住鬼车，可气息陡然上扬的鬼车身上气势轰然爆发，扑面而来的力量洪流让哪怕是碧海真龙都没法稳住身形，被荡到了远处。

鬼车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无比恐怖，这让碧海真龙甚至幻视到了始凤的身影。

但鬼车九婴并未有进一步动作，祂仿佛就连维持住身体稳定都已经竭尽全力了，祂状若疯癫地喃喃自语，痛苦地撕扯起身上的白骨与羽毛。

“我有资格成为躯壳？不我没有！我能？我不能！我，我，我，这怎么，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样的存在为什么执着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