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对眼了(1 / 2)岸上的吉利首页

新的班级总有新的朋友,人是群居动物,总会找到自己的圈子和对眼的人。少年的心是浮动的,也是纯粹的。

对于新的班级,最快认识同伴的方式不是有组织的自我介绍,是一个嘈杂的没人管教的晚自习,那是高压下的自发的违规说话和胡闹,更是青春的一部分。

都说高考重要,都说高考紧张,都说高中是这辈子最容易翻身的日子。可在现有的情况下,以当时的认知和信息,高考的时间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谈高考的意义并没有那么有意义,考虑明天的伙食都比高考这两字考虑得更多。没有人在考虑大学是什么,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大学是什么,百分之八十的人去过最远得地方是从家到高中学校,没有人解释或说明读书为了什么,想要什么,需要什么。许多人只知道“要读书”,怎么读,读什么一无所知。没有人需要反思,没有人会去教一名高中生怎么吃饭,可也没有人说过刀叉怎么用。照本宣科和死记硬背是最有效的出成绩的方式,谈人生和未来过于遥远。许多人对于高考信息来源于高考的失利。理所应当是抹不平的信息差。

18是学校给班级的标签,许多年以后许多人仍然以此为荣,或为追忆。老何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在大多人无法理解的情况下他所能做的就是要求死记硬背,至少去拿到一些公式分,哪怕就只会一个解。可惜啊,少年并不懂教书育人的心,叛逆的自我只会追求一时的痛苦,将反问和互怼当成骄傲,将良苦用心当作多管闲事,将挽救视作管教,将退让视作懦弱,将提醒视作针对,将放弃视作示威。老何是负责的,哪怕在不学无术的日子里,始终对他保持了尊重,只是少年终极是辜负了育人的事业。许多人再也不回到母校,并不是忘恩负义,更多的是无颜面对,是对少年时代的反思,也是现实生活不易的隐藏。

每个班级的最后一排都是“人才”,除了学习不好,可谓是无一是处。掌柜和胖子除了身高的的优势,更多的是对自我的清晰认知,最后一排后门的位置是不变的根据地,一是后面远离老师,二是下课积极,三是逃课方便;老唐厮混在中部位置与女同学为伍为大家所不耻,实则为大家羡慕;天师和阿文高一一个班,高二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同坐的还有一名体育生,在另一则的后排;阿敏与吉利一桌,与老唐前后相邻,小春则在教室前排与另外一胖子及一瘦子一桌。

青春时期的爱情,是懵懂而纯粹的,伴随着一部分的不懂事和不成熟,可是啊,爱情不也是青春的一部分,有遗憾和失落,有短暂又弥足珍贵的幸福,那些不一定是成年人口中的真正的爱情,但那又怎样,爱情就是不讲道理的。不支持打着爱情的旗号放肆的宣泄着动物的本能,以爱到深处的自以为是的不负责任的胡作非为,但也不可阻挡健康积极的双向奔赴。人之所以为人,绝不仅仅是为了生理和生存,不止是从小受的教育和社会的道德要求,更是自我的约束和自觉。

在天师忙着自学算命,研究周易八卦的时候,老唐已和班里面打成一片,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老唐都以自己的方式讨得大家的欢心,不一定喜欢,但没人讨厌。阿文忙着学画画,每天泡在画室里面。像极了找到真爱的痴情男子,每天以画画为乐。掌柜和胖子每天考虑的是哪一个网吧不需要身份证,哪一家网吧可以“充十块送五块”,那家网吧包夜只要七块,那位老师的课可以逃。说是上课,其实大多时候老唐想的是今天中午吃什么,虽然贫困的家庭条件不至于让人自卑,但不可否认的是中午吃什么比出去玩什么更重要。

一个月500的生活费在一个步入成年的中学生身上,真的不够吃。没有由头,就是不够吃饱,上学就已经是万幸之事,又怎么能奢求更多呢。老唐靠着每月五百的生活费读完了整个高中。五百,是一个月的所有开销,包含了吃穿住行。很庆幸住宿有所保证,穿衣也靠校服统一,那么漏水的鞋子和断码的鞋就是行的来源。在一周休息一天的学校之中,如何社交,如何玩耍成为难题。在最无力的年纪有着最强的虚荣心,并不是一句“你们去吧我没钱”可以解决的,这并不是一次不可回绝的交往,是三年的日夜为伴。上网是所有社交里面最便宜的,虽然并没有成年。乡下的孩子在城里没有能力谈及风花雪月,没有金钱去娱乐玩耍,没有能力去满足三五好友聚会,没有能力满足风花雪月的高尚,只会成附庸风雅的俗人。打球的前提是你得保证拥有一颗篮球,保证你的鞋子在打球后不会漏水,那是你唯一一双能在雨天穿的鞋子。没有爱好只是没有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也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大环境相同的情况下,个人之间的外在差别并没有那么明显,也没有那么重要,如果做一个问卷调查,中学生的爱情观一定不是以物质为基础的,更重要的是两个人的“感觉”,可能是朝夕相处的日久生情,可能是某一道题,是某一天带的早餐、某一次带的伞或是一次犯错,一次倒垃圾。甚至可能是同学之间的一次调侃,一次玩笑。都能成为两个学生之间情感的释放和种子的萌芽。

老唐和吉利就是在男生之间的一次次怂恿中,老唐开了口。在经过女方军师阿敏、小春等一众分析,这事儿能成。虽然老唐不着调,没正形,但不可否认他人真的不错,而且对吉利也挺好。学生时期的好包括但不限于在吉利练完体育后帮忙打热水、打饭、锤腿,陪吉利出去逛或在教室看书,主打一个陪伴和无微不至,翘课看望诊所看病的吉利。

老唐高175cm,重55kg,一头遗传的卷发,虽然出于便宜始终维持着最实惠的5元推光,在一众中学生里倒也不显得突兀,外在的形象满足校园规定。最常穿的校服是尚未更新替换的老式校服,从他的哥哥继承下来的,又何尝不是经济实惠呢。老唐还有两双鞋,一双是哥哥穿不下的漏水的球鞋,著名的“耐克王”,五十元购置经济实惠的“地下商场”,还送了两双袜子。另外一双是棕色的鸿星尔克运动鞋,七十元的高价购置于断码销售,鸿星尔克的质量是真的强悍,哪怕老唐的脚长大了两号,依然坚挺了三年。

吉利高156cm,重50kg,一头过肩的黑发,留着时下常见的齐刘海,最显著的特征是脸颊上与的高原红,一年四季都较为明显,也许是出于练体育的缘故,肤色呈现健康的美黑。校服与大众无异,只有在休息的时候才会有明显的差别,在整体的形象上,没有表露出追求美的姿态,对于化妆品的使用畏之如虎。没有惊艳之处,在人群中也并不突出。

中学生的情感表达,限于学生之间流传,绝不上升到教师介入层面。所有的来往在于偷藏的手机短信,在于课后的十分钟的光明正大又抱有目的交流,在于晚自习后的并不明亮的操场的互道晚安,在于一周一天休息外出的无人的马路的闲逛。在不成熟的年纪的情感的表达,老唐敢于将吉利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但吉利就显得较为不愿,出于规定和家庭要求,此事较为离经叛道,或许某一刻他也不喜欢老唐嘻嘻哈哈,天天向上的积极乐观吧。或说出于无奈的不好拒绝,勉为其难的将就。

天师的同桌体育生,胖子和掌柜的同桌舞蹈生,外在形象都优于老唐,一人是同一教练手下的同门,一人是老家一处的同乡之谊。在少有的闲暇时间里,吉利在他们身上获得的笑容比老唐更多。虽然这俩人都有各自的对象,但特殊的关系免不了更多的相处,对此老唐的态度是情有可原,不以计较。对于老唐的好朋友,天师掌柜一众,是没有笑脸的,像是高贵的小姐不予痞子正脸。老唐与这等人相处等同自己也不是正人君子。人与人的相处之间存在“气场”,天师说“我算过你俩的命,她不适合你”,掌柜则直白的带着脏话的骂道“什么**东西,长得又丑,又黑,脾气又烂,学习又差,你眼瞎你才看上这么个人”,胖子撇撇嘴哼了一声说“做作得很,惺惺作态的,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一样,看不上我们虽然也不奇怪,可也得看看她自己是什么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咋回事就行,没事的,这不是我喜欢嘛”老唐止住了准备接话的卡拉和饭桶。

“闲话少说,有没有上网的,没有上网的喝酒去”饭桶总会在适时打破并不愉快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