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运惊叹于她想象力的丰富，向她解释了。白芷见他空荡荡的手腕，就买了块表送他。

两人下到LG层中庭，正准备走出商场打车回家。一幕违和的场景引起了许灵运的好奇。五个黑衣男子，看似随意实则有序的向西大门移动，警觉地来回转头观察四周，将一位少女护在中间。少女看着也就十六七，一副硕大的墨镜把脸遮住大半，身形瘦削，小小的一只。与那几个魁梧的黑衣男子相比，像买一送一的赠品。

刚走出旋转门，一股热浪迎面涌来。谢灵运艰难地稍抬起手腕，19:10。

许灵运偏头转向身边的白芷，余光瞥见少女几人站在十几步远处。顺着这个角度，视线聚焦向更远的地方，可以看到昏暗夜色下矗立着的一栋灰白色烂尾楼。

忽然，像是错觉般，许灵运看见烂尾楼顶层，漆黑空间中爆发出一个刺眼的黄色亮点，亮点一闪即灭。他心里隐隐生出一丝警兆，不安的情绪还没来得及从大脑传递到四肢，就见被四五个黑衣人护在中间的少女，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血浆四溅。

许灵运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东西。这时，毫无征兆的，身侧的白芷身体软绵绵的就要跌倒。许灵运大惊，赶紧丢掉手里的购物袋就要去揽住她。刚想抬起胳膊，只觉胸膛传来一阵剧痛。抬起的动作也因疼痛而僵住。白芷瘫软在地上，胸前一个血窟窿。许灵运大惊，不顾疼痛，强撑着俯下身去，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

悠悠醒来，许灵运耳边嘈杂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胸口的剧烈疼痛迫使他发出低沉的呻吟。

“醒了，醒了。”急促的话语夹杂着喜悦，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许灵运强撑着睁开眼，看见几个白大褂向他围拢，分辨出自己是在医院。

“许灵运，我是市局...”

“唉，病人才刚刚苏醒，需要休......“护士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被一位穿深色制男子凌厉目光打断。

“现在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白芷，她怎么样了？和我一起的女子”许灵运记起昏迷前记忆中最后的场景，焦急喊道。

“她被子弹击穿，当场死亡，现在把你知道的情况都交代出来....”

许灵运脑中轰的炸响，一片空白。过了许久，有人推他肩膀，他眼神重新聚焦，慌张地在几面墙壁上搜寻，没有找到挂钟。

“几点了，现在几点了。”他视线直接越过面前穿制服的人，看向护士，几乎是大吼道。

“十二点五十。”

许灵运心中快速计算后，重新燃起希望。闭上眼，调匀呼吸喘息，积蓄力量。同时，余光偷偷瞟向窗户，窗户关着，外侧没装护栏。

他忽然双手按住脖子，做出窒息般痛苦的表情：“我喘不过气了，嗬...嗬...”

制服男子：“快给他插氧气管，别让他死了。”

护士白了他一眼，手已经飞快的接上设备，攥着氧气管，肩膀挤开制服男子，向许灵运靠近。

“氧气太浓了，不行，开窗，嗬，快开窗。”许灵运心中焦急。

哗啦！不知是谁把窗户打开了。

许灵运借着护士挡住男子的时机，忍着胸口剧痛。迅速翻身下床，用尽全力从窗户跃出。

......

“灵运，你怎么了？”

许灵运一激灵，慢慢从茫然中清醒。白芷一脸疑惑的注视着她。他环顾四周，是在商城LG层，回来了。

他把白芷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遍，松了口气。目光最后停留在她脸上，忽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双臂紧紧箍住她，手上购物袋哗啦散落一地。一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充斥全身。

白芷被他突然举动弄的不知所措，感到快喘不过气时，使劲地仰起头，下巴抵在许灵运胸膛：“你干嘛？”

许灵运没说话，只是定定凝视她。

白芷被他看的心跳加速，脸颊火辣辣的，无力地倚在许灵运身上。羞怯地闭上眼，细语呢喃道：“干什么嘛，这是在外面呢，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说得许灵运浑身燥热，他松开白芷。身子弓着，调匀气息后，重新直起。白芷脸颊晕红，挡在他身前，心虚地左瞧右看。

“我们走东门出去，不，我们晚点再回去。”许灵运推着还有些晕乎乎的白芷走出几步，忽又停住，对满目疑惑看向他的白芷说：“白姐，你在这里等一下。”

顺便救她一命吧，许灵运想起少女被爆头一幕，仍感到阵阵反胃。都出动狙击手了，显然是冲着出门都要带保镖的人来的，他二人只是恰巧被殃及，只要两人远离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有危险。

只是，怎么才能既示警，又不引起怀疑呢。许灵运边想着，径直走向少女。他的行为引起几个黑衣人注意，其中一人警惕地向他走来，另几人则向少女靠拢，把她围在中间。少女也发现了异常，转身望向他，抿着嘴唇。硕大的墨镜盖住脸，看不出表情。

“你是领头的？”许灵运距离少女七八步站定，对向他走来的人道。

那人微愣神，下意识回头看了另一人。另一人小跑过来。

许灵运抢先道：“从这个门出去，她会被爆头。抢手应该是在两公里外那处烂尾楼顶层。”

那两个黑衣人骇然变色，手下意识按向腰间。一前一后把许灵运隔在中间。迅速打了几个手势。另外三个人迅速靠拢，将少女挡得严严实实，从许灵运的角度已看不到她半片裙角。

领头黑衣人：“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什么人？”他神色凝重，目光锐利，步步逼近，仿佛要随时暴起将他制住。

许灵运：“现在去抓，说不定还来得及。找不出主使，还会有下次。”

领头黑衣人惊疑不定，另一人已经走离几步去打电话。

做到这一步，许灵运自觉已足够了，没再理会他们，大大方方转身朝白芷走。领头黑衣人犹豫片刻，终究没上前阻拦。

“他们是干什么的，你认识么？”白芷问。

“还以为是拍短视频的，有些好奇，就去问了下。”

“哦，我们快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