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没课，楚长沨开了陆一斐的车去了附近的银行，把之前取出来撒了满地的现金存放回去。

他养了两张卡，有一张是汇到陈潜生账户上，另一张……

他本来想着把钱攒够了，把他们的栽培费用给还清。可现在，他有些矛盾。

席闻让他每个星期至少去他的诊所一次，去了其实也只是聊天，去一次聊50分钟。

一个疗程是30次。初期是建立治疗关系，他问他的具体症状、诱因、当时有没有对这些症状做过处理。熟悉后，他接着他问他本人家庭情况，父母的性格、父母和他的关系……

往深里探究，他对他们多少是有点怀恨在心的。但这些恨并不彻底，他会时不时想起他们往他身上砸的钱，对他寄予的很多厚望。

叛逆的同时，心里也会产生内疚和弥补的心态。这种矛盾拉扯了他许久……

现在，他的心境好像是密闭压抑的山洞里掉落了一个小缺口，沁人心脾的空气透了进来。

他想清楚了一件事。

江云为巩固两人的婚姻和感情而生下了他，楚际旻为了稳固两家的合作关系，也虚伪的接受了他降临，并对他栽培。

他像是一条甩不掉的细绳，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也将两人背后的合作联系的更稳固。

他得出一个结论，从始至终都是他们需要他。他们肯定是权衡过利弊才让他降临在人世的。所以经过利益化的降临，他不该对此存在任何的内疚和亏欠心理。

相反的，比起自我牺牲和奉献，自私能处理掉很多情感上的麻烦。后来，楚长沨也逐渐认同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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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班上刚好有个做清洁的活动，因为有学分，大多数人都报了名。

这些活动大多形式主义，在操场上绕了一圈，捡完几块垃圾后，拍照打卡签到完成就能把学分混到手。

楚长沨从操场旁边的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等陆一斐的间隙刚好看到一个身影朝这边狂奔。

“兄弟！等下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没见过我……”还没等他回答，秦右川闪身进了厕所。

临进厕所前，他将‘小心地滑’的黄色警示牌往厕所门口中间一放……

“……”

楚长沨挪了几步位置，去到操场边上的树下。

他以为自己够不显眼的了，但还是被赶来的人精准锁定。

“你好，请问……”

“不知道。”

余光里看见他没走，楚长沨抬眼望了下站在他面前的人。

“这都能偶遇，缘分呐……”谢斯洛将墨镜一摘，口罩也摘掉，他第一次看清他的脸。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眼熟？”

楚长沨空白是大脑略思索一秒：“医院里见过？”

“当然不是！”

楚长沨望向他那张混血脸，的确是辨识度很高，但他确实是记不起这张脸了。

“你真没想起来？就我们初中的时候见过……”

楚长沨忽然想起陆一斐上次和他说过的。

嗯…搭讪手段。

他不动声色的退了半步。

“你好好想想！就初中的时候，我们还是一个兴趣班的，同一个钢琴老师！”

楚长沨隐约皱眉。

兴趣班？

同一个钢琴老师？

“就那时候，每周的周六日，我们都能碰面，如果我去的话……”

“虽然我老是逃课没去，但我们确实是见过！有印象没？”

经他这么一说，楚长沨眉间的褶皱加深。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我还追过你，记得吗？”

楚长沨愣了下，瞳孔因惊愕而微睁。

“？！”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想起来的，毕竟当初年纪小，这段对我们来说都太久远了，而且……”

“你也应该理解的，像我这样相貌的男生，身边从来不缺人……”

“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