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听到这里闭了嘴——毕竟他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直到帮苍牙洗完澡，他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偶尔问问他水温合不合适，揉搓的力度如何。
“你刚从云宗主那边过来？”
趁着转身等苍牙自己擦干身上的水的间隙，李昂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
“嗯，”苍牙点点头，“结账的话刷我之前办的卡就行，上面应该还有剩...等吹完头发，我还得去找旅馆。”
“要是不介意的话，来我家暂住一段时间？”李昂听到‘旅馆’这个词瞳孔一缩，马上开了口，“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宗门的旅馆这段时间不是很安全，最好不要入住...好多旅馆近段时间都直接闭门歇业了，剩下几家开着的也离倒闭不远了，住不长...”
二楼，澡堂附属理发店
李昂难掩自己的欢喜——因为苍牙答应了他的邀请。有些之前没来得及问的，或者他比较好奇但是跟帮他找同伴无关的，都可以等后面想起了慢慢问。
“什么事这么高兴？”易老板正好上楼检查有没有少东西，一抬头就看到李昂哼着自己最喜欢的小曲给苍牙吹头发，“自打苍牙他们走了以后，头一次见你这么开心。”
李昂帮苍牙吹干了头发，看向四周，确定那个闹事的女员工不在店里，这才在易老板耳边小声说着苍牙答应暂住在他那里的事情。
“考虑得还挺周全，”易老板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另一只手已经刷好了苍牙事先办好的卡，确实跟他说的一样还有余额，兴许是预料到自己还会回云门，卡里剩的还不少，足够他一个人三年不间断地来这里，“行，我就不打扰你俩叙旧了。店里剩下的东西不多，我来收拾就行。李昂啊，这几天你如果不想来上班，也可以不来。苍牙不是说要去一趟天牢吗？那一块儿你比较熟，可以跟他一起去...”
“不会太麻烦你们吗？”苍牙微微仰头，正好对上易老板的眼睛，插了这样一句。李昂显然也很清楚如果不打断她，她能掰扯好几个小时，没有阻止他，只是站在旁边点头示意易老板。
“不打紧，不打紧，”对上苍牙忧心忡忡的脸，易老板为了让他安心，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见他还有点不放心，索性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咱都认识多久了，你要还这样就见外了啊。”
“老板发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易老板这么急着把他俩打发走，肯定是有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李昂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很快就听出了她的潜台词，拉起苍牙的手就往门口走，“走走走，我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你呢...”
等两人走远，远到她都感受不到气息，易老板抬手往自己的脸上就是一撕，有个像膜一样的东西掉了下来。
果然...撑不了太久了吗？
易老板看向镜中的自己，不再言语。
另一边，李昂住处
好不容易才让整天都精力旺盛的李昂去休息，苍牙也终于有了跟少年独处的时间。
“那个易老板，有问题。”
苍牙：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按理来说，异能者身上都会有较高浓度的生命力，但是为什么我从这个易老板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确认苍牙在听，他这才把下半句说完，“她的生命力极其衰弱...”
“你的意思是，易老板已经是风中残烛了，”苍牙听懂了少年的话，“说起来，易老板看到我之前，有个往脖颈处摸脸的姿势——那是张面皮？”
“多半是了。看她那样子，应该是中了咒术师的诅咒，”少年已经可以笃定易老板现在的情况跟咒术师有关，直接说了结论，“而云阳，正好是咒术师。”
“你怀疑云阳？”
“如果你想帮那个易老板，明天去问问，自见分晓。”
苍牙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换上睡衣，脱了李昂给他的拖鞋，躺到了床上。
翌日，晨，李昂住处
李昂起了个大早，专门跑去霄云宗内最受欢迎的那家早餐店排队，只为了买到每天早上限量供应的可定制套餐。就在他一边排队一边看前面还有多少人的时候，一个装着两个早餐盒子的袋子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
是苍牙。
“到这么早？”李昂被突到脸上的袋子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发现是苍牙才松了口气，“你刚回这边，没必要...”
“天牢那边，云宗主联络过了，得到的回复是，今天就会处决云阳。正好云宗主也有些事要去问，所以提前跟那边沟通，争取到了找他问话的时间。”
“这样啊，”李昂丝毫不见外，已经拿出放在上面的盒子，打开来直接开始吃了，“嗯...好吃！还专门让店家多加了香菜，还是你懂我！欸，既然天牢已经开门了，那云宗主？”
“他已经到了。”
苍牙一边回答，一边拿出给自己买的饭团配凉白开，啃了起来，很快便把他那份吃得干干净净，反观李昂，因为在回味粥的味道，加上这是刚出锅的热粥，所以喝得很慢，现在还剩大半碗。
“啊...”李昂喝完几口粥，刚想说点什么，却被苍牙刚才的回答堵了回去，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吟，但随即他反应过来现在是云影在等他们，马上开始慌了，“那...那我喝快点？”
十分钟后，异界天牢
按照云影给的定位，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关押云阳的囚室。云影已经到了，因为并非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他一反常态，穿了自己平时穿得比较多的休闲装，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散漫。见两人一起赶到，云影没多废话，直接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天牢这边只给了我们两小时的询问时间，时间一到，云阳就会被送上刑场。”
“就两个小时？云阳可是重犯，这点时间根本就不够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