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你昨天的字母都背会了吗？”

“都会了，老师。”

“好，我来考考你。先默写一遍所有的字母，然后把元音字母挑出来。”

目前大陆通用的语言是艾芙洛字母，总计24个，后来由于两位大佬的缘故，又补了2个，合计26。是一种拼音字母文字。埃西亚大陆那边有所变化，也是同一个语系。这套体系和拉丁文非常相似。也许之间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拼音文字就证明了这些文明是二手文明。原初文明一定是喜欢自己画抽象符号的。

此外，还有兽人的文字，龙文和精灵语。兽人语和龙文都是象形文字，极难辨识。矮人没有文字。精灵语最复杂，有74个字母和大量符文，发音繁复，却像是为魔法而生。然而精灵族再高的魔法天赋，也在瘟疫和人类更有组织的暴力面前失败了，当然，这是另一个故事。

马略还在思考的工夫，芊已经默写完毕。写得十分工整。但可能为了省纸，都写得很小。密密麻麻地集中在前两排。

“好。今天剩下的时间不学文字了。我们稍微了解一下魔法的基础知识。”马略说道：“魔法有很多分支，未来我们将优先学习炼金术。炼金术其实是一种使用场景的概括，但不管炼金术还是力场术、元素术，其本质都是一样的。我下面讲的，是整个大陆最新的研究成果，确切说，是我父亲的研究成果。魔法就是创造能量的流动。光和热是能量，信息也是能量。”

“比如这个勺子柄，它的两面都受到气压的挤压，但是合力为0。而气压，是分子无序运动，撞击勺子柄产生的。它们的行为一半可能是撞击勺子，一半可能是远离勺子。假如我能控制分子的运动，让撞击勺子的分子不可通行，只放远离勺子的分子运动。勺子这一侧就不会有气压。两边不对称的气压，会将勺子向气压低的一侧压弯。或者咻地一下像弓箭一样发射出去。但在这个过程里，我需要知道每个分子的方向，事实上是向这个系统增加了信息，也就是能量。我们会损耗魔晶石。但是得到了一个弯折的勺子。”马略忽然住嘴。因为发现芊的灰眼睛充满了困惑。

“……算了，我们使用火不一定非要了解电子轨道跃迁。”马略自嘲道：“忘了刚才我说的话吧。我们重来。”

马略掏出一张莎草纸。用圆规在纸上花了一个大圆。说道：“这是一张魔法卷轴。中央是卷轴的能量来源。为了让能量能够传导，还需要能量的导线。”一边说着，一边在圆内画了一个五星，五星顶点都在圆周上。在五星的中央内部五边形里，小心地扎了几个小孔，将魔晶石的碎片嵌入进去。“墨水里是含有铁屑的，还有氧化铜……额……煅烧的铜灰，和一些银粉，所以总体是黑色的。画成这个样子，能量就可以传导了。为了不干扰能量传导，千万不能有水或者其他金属物品在卷轴上！否则卷轴轻则无法使用，重则会失控！”

“圆内现在被五角星分割成了好几个域。中央的五边形被叫做主位。五边形的上边叫做主位上。挨着主位上的两个边是主位中，最下边两个边是主位下。主位中对应的五角星的一个角为副位，所以有两个副位，下边两个角是底位。主位上对应的角，要放下魔引物，其实这个是卷轴能够奏效的扳机……额……就相当于种子，这里我们用一个弯折的铁丝做引子。”

“当然，以后你会看到六芒星，三角，或者其他各种形状，都是类似的东西。这些都是为了让魔法组合起来达成目的。研究新的魔法是很浪费时间的哦，那都是非常厉害的魔法师才能做到的，我们现用的设计，都是前人记载的。”

“我们只是为了弯折勺子，这些可以简单一些……”

马略一边说一边完善这张卷轴。“好了，你把手放在主位，对对，向右一点。闭上眼睛，想象你能够将能量传递出去……”

良久，马略叹了口气：“别灰心，只要多加练习。我们这里的魔晶要多少有多少。父亲说只要有足够的魔晶，每个人都能成为魔导师。”

芊一副要哭的样子。马略赶紧安慰：“不要紧。今天我们换一门比较简单的学问。你说一天有多长呢？”

“就是太阳升起落下，月亮升起落下那么长吧。”芊小心地答道。

“对咯！就是用太阳和两个月亮的移动来衡量时间。一些有学问的天文学家，认为太阳白天东升西落，然后在地平线下，从西又回到东边。太阳循环一周，要走过的距离，恰好就是太阳直径的360倍，所以一天就是360刻（约4分钟），太阳在天空每移动一个自身的长度，就是一刻的时间。每15刻，就是一时（hora）。你看这个日晷，有11条线分成了12个区间，每个区间的长度，就是一时。圆的一周就是360度。那么一个直角，就是90度。这个就是关于时间和角度的度量衡。这里有一个量角器，你可以试着量一下，不同的角度大概是什么样的……”

芊茫然地看着马略。

“马略！你忙傻了吗？”哈杨在大屋的门口喊道，“今天是礼仪考试的日子。你怎么还不动身啊？”

马略赶忙回答：“对不住！对不住！有劳来提醒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卷轴，耽误了点时间。”

“在搞什么名堂？换个时间研究不行吗？你不会又研究出新的卷轴了吧？像上次炸了戴克老师头发那次？”

“没有。就是一个力之弹弓。”

“能打穿城堡城墙的吗？”

“只能弯折勺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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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考试在万灵厅，是罗德斯城最大的穹顶建筑。提洛的贵族们大多传承超过千年，几百年的小家族都被当做暴发户，低看一眼。像马略这样从父亲那里才开始的二代传承，几乎就是暴发户中的暴发户。不过父亲也是来自一个数百年传承的家族，所以马略也和其他贵族一样，有个中间名，叫尤里乌斯。只是到了老马略这里，他靠自己的魔法造诣已经远迈家族的影响，从而挣得了马略这个新的姓氏。

所谓累世贵族，一言一行都要符合贵族的身份。比如步态优雅，就要每一步都与肩同宽，目不斜视，步速不疾不徐，遇到熟人，要停步行礼。行礼的规范有三个直角之说，手型直角，手臂直角，弯腰直角。要根据衣着决定行礼的规范。衣着又分成常服、礼服、马服、猎装等等，衣服的裁剪一定要满足各种复杂的规格。当然，在马略眼里，都是各种长袍，长的短的，方的圆的……

除了仪态和服装，还有繁复的语法。仅“我”这个词，就有十五种格，面对老师，面对尊者，面对父母，面对朋友，面对不那么近的朋友都有各种变形，是不能乱用的。然后说话的时候也有各种语系，比如贵族对平民，贵族对身份低于自己的贵族，贵族对高位贵族，对不同辈分亲戚都有自己的语系。里面都有不同的用词和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