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雀昨晚在书房通宵看了一晚上小人书，江钓月则搬出浴桶，倒入灵草。一边煮，一边把各种药丸塞到她嘴里。

女孩似乎只是不会说话，吃喝都没什么障碍。江钓月每喂一颗，她都默默嚼碎咽下，一点不嫌干苦。

药液煮好后，江钓月把哑雀带到浴桶边上，依次指了指一边挂着的浴衣，浴桶，和手里那本香艳的画册。

哑雀望着他发呆。

江钓月想了想，撕下最前面那页，只把入浴的那张图展示出来。

哑雀似乎明白了，走向浴桶，模仿着画里的人故作姿态地解开腰带。

江钓月满意地点点头，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泡药浴是为了暂时提升身体对天地灵力的通透性，对时间没有明确要求。对有修炼天赋的人来说，三四个时辰足矣。有些大户人家灵药丢的多，就会泡久一点，一来求个心安，二来也可以看看那些凡胎子弟能否有一线机会。

汪叔是妥妥的大户，江钓月自然没有省，一把把灵药丢下去，把一桶水煮得漆黑。

六个时辰不多不少，汪叔此时既然提起了，江钓月便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缓缓拉开门，浴桶底下的柴堆仍冒着火苗。江钓月目光上移，浴桶上正好冒出哑雀半个脑袋，她远远忘过来，江钓月举起手里那页出浴图，随后关上门，在门外一边等着，一边翻找其他用得上的图画。

很快，门被拉开，裹着浴衣的哑雀迈过门槛，几滴水跟着落到沿途的地上。她抬眼看了下江钓月，垂下头，伸手转了几圈脸颊旁的湿发，一如画中惟妙惟肖的羞怯女子。

“艳书误人啊。”江钓月痛心疾首。

他接着找出几张更衣图，照例一张张展示出来。等哑雀再次拉开门时，已经换好了一身工整的白衣，恢复了先前的矜贵模样。

“走吧，带你开灵府去。”

二人来到书房，汪叔已经摆好了一方黑里透绿的玉台，正站在台后捧着一卷书默读。

“来了，坐。”汪叔放下书，指向玉台，“先通灵脉，再开灵府。”

江钓月把哑雀摆上台，收起腿，再把她的双手放到膝盖上。

汪叔取出一枚细针，在哑雀后颈的大椎穴点了一下，一滴血冒出来，凝在皮肤上。

“灵力就从这儿进去……”汪叔在她身后两步站定，抬起右手微微摆动，仿佛在抚摸一缕看不见的柔纱。

“再到丹田……”汪叔忽然皱了皱眉，左手一抓，把那书重新吸回手中。

江钓月看到封面的字：灵府灵脉通识。

“你行不行啊？”江钓月不禁质疑。

“废话，你的灵府就是我开的。太久没弄生疏了而已。”汪叔说着，右手一勾一摆，脸上露出微笑，“成了，这有啥难的。”

江钓月也放出灵力感知，感受着那缕灵力钻入哑雀的后颈，在她的灵脉间游走，最后逐渐消散。

整个过程浑然天成，没有一丝滞涩的感觉。

“这么顺畅？”江钓月惊叹。

“接下来该开灵府了。”汪叔说着，放下书，认真起来。

开灵府需要把灵力从主灵脉输入，扩散到全身灵脉末端后，一同收拢到丹田位置，再从丹田中将其散回全身灵脉，如此数次。直到身体记住这种感觉，并形成一种本能，在丹田处化为一个泵，能够如心脏泵血，呼吸换气那样吐纳和储存灵力，则灵府开。

灵修宗门收弟子时一般就是在这个环节观察其修炼天赋的。天赋异禀者，呼吸数次便可形成灵府，愚钝的则要几十甚至上百次。

有些高级宗门传承的心法上乘高深，极挑弟子天赋。遇到呼吸数次不成的，便会直接放弃。

“第一次。”汪叔说着覆手而握，灵力聚拢，哑雀打了个颤，抬手捂住肚子。

“第二次。”汪叔将手张开，再缓缓握紧。

哑雀看向江钓月，眼神中有些疑惑。江钓月方才没翻到能用的图画，便指着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随汪叔张握的节奏呼吸起来。

“第三次。”

哑雀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灵力乱了。”汪叔皱了皱眉，又要拿书，“书上没说过这种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