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空调吹出的凉风驱散了夏日的炎热。沈佳瑶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中。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汴京北郊。

这里的街道狭窄曲折，两旁是低矮的老式建筑，墙面斑驳，门窗陈旧。姜晨和沈佳瑶下了车，沿着蜿蜒的巷子寻找目的地。

他们走走停停，不时向路人打听。阳光透过密集的房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夹杂着各家各户飘来的饭菜香。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他们发现了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黑子纸扎铺”几个字。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纸墨香。店铺中央摆着一口纸棺，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扎。

左边是一排香烛与花圈，右边站着形态各异的纸人纸马。

在店铺的深处，一个老人正专注地扎着纸人。他的手指灵活地翻飞，全然没有寻常老人那般迟缓。

姜晨和沈佳瑶轻手轻脚地走近，生怕打扰到老人的工作。

凑近一看，姜晨不禁挑了挑眉。那纸人长着一张鸡脸，却梳着中分头，身上穿着背带裤，手里还握着一个篮球。

这奇特的组合让人忍俊不禁，同时也表明了老人的身份。

“您就是肖黑子师叔吧?”姜晨开口道，“老毛头跟我说起过，您的独门绝技就是扎鸡头纸人，借此请来卯日星官下凡诛邪。”

老人的手顿了一下，抬起黝黑的脸庞。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姜晨，忽然站起身来:“我看你一身的功德金光，想必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小师侄?”

姜晨微微点头，掐起南茅罗浮山的独特手印:“正是。”

肖黑子脸上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既然都是自家人，就别在这儿站着了，跟我进来吧。”

他领着姜晨和沈佳瑶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一间简陋的里屋。屋内摆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肖黑子坐下，从桌上拿起一支老旱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我下山二十五年了，那个老混蛋还好吧?”

“不太好，”姜晨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屋里跟煮始一样，我都怕他给自己熏死。”

“真是越老越没个正形，哈哈哈!”肖黑子仰头大笑，烟雾从他的鼻孔和嘴里喷出。

他又狠狠地嘬了一口烟，仰头望着斑驳的天花板，眼神中流露出怀念之色。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他们在山上修道的岁月。

肖黑子深深吸了一口烟，烟丝瞬间化为灰烬。他轻轻敲了敲烟斗，将烟灰倒出，小心翼翼地填满新的烟丝。

点燃后，他眯起眼睛，缓缓吐出一口烟气，问道：“那么，他让你来汴京是为了什么？”

姜晨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随意地回答：“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在理工大学当个体育老师，整天闲得不行。”

肖黑子眼睛一亮，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搓了搓粗糙的大手，笑道：“那可太巧了！我这儿正好有个大活，自己搞不定，正发愁呢。你这一来，可真是想吃冰就下雹子。”

姜晨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笑着问：“哦？这地方儿还有您搞不定的事？说来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

“是化畜尸魔！”肖黑子压低声音说道，眼神有些忌惮。

姜晨皱了皱眉，回忆道：“化畜尸？前天我刚在学校附近的荒山上干掉了一头蛇型的。你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沈佳瑶突然插嘴道：“原来那个蛇人是化畜尸啊，我还以为是蛇精呢。”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俏脸一红，赶紧躲到姜晨身后。

肖黑子这才注意到沈佳瑶，好奇地问：“这位姑娘是？”

姜晨转头看了眼沈佳瑶，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说道：“按现代人的说法，应该算是我女朋友吧。”

肖黑子点点头，没再多问，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个化畜尸，你在哪儿干掉的？”

姜晨回忆道：“就在学校附近的荒山上。那里有块低洼地，形成了个水枯泽困局。那条蛇型化畜尸就躲在洼地里的死水潭中。”

“嗯，那确实是同一个。”肖黑子若有所思地点头，“师侄啊，你有没有留下点尸体碎屑什么的？好让我去交差。”

姜晨思索片刻，轻声说道：“碎屑的事，您还是自己找找看吧。兴许能有剩下的。”

肖黑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也只能这样了。”他叹了口气。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姜晨看了一眼手机，站起身来。“黑子师叔，下次有活记得通知我。我们先告辞了。”

肖黑子脸上浮现出笑意，点头应道：“那是自然。”他缓缓起身，送姜晨和沈佳瑶到门口。

姜晨和沈佳瑶告别肖黑子，两人并肩而行，走出纸扎铺。阳光依旧炽热，但巷子里的阴凉让人舒适不少。

转眼间，他们回到了停车的地方。沈佳瑶熟练地解锁车门，姜晨坐进副驾驶。车内冷气扑面而来，驱散了残留的暑气。

沈佳瑶发动引擎，兰博基尼平稳驶出。车窗外，老城区的景象飞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