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春节越来越近，还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学生放假，工人返乡，春运是每个人最深的记忆，更是每个中国人最看重的事情。

一月初的早上，大雪覆盖了整个县城，张桐所在的小区停水停电，楼上楼下怨声四起。

“男人！你去把他们都从楼上扔下去！吵到我睡觉了！”

张桐耷拉着眼皮，给王芮塞上耳塞，盖好被子，关上房门，开始打扫卫生，收拾乱成猪窝的房间。

一切妥当后，穿着睡衣就下楼买菜。楼道的应急灯很暗，通风口呜呜作响，张桐一口气从12层跑到一层，感觉双腿发软，脑袋也很沉闷。

穿过街道就是菜市场，远远就能听见里面的哄闹声。冬天这个时候，一大早买菜的几乎都是大爷和大娘，哪的菜便宜哪的队伍就壮大。

每个摊主拿着喇叭，扯着嗓子喊着，“便宜了！便宜了！青菜一块一斤！”

大爷大妈前仆后继，哄抢一空。

那边老板喊着，“新鲜猪肉！15一斤了啊！”

队伍立马调转方向，人后变人前，人前变人后。

昔日年迈体弱的老年人，在抢便宜菜的时候，绝对是“霸主”级别的。两人要是看上同一个东西，那更是唾沫星子满天飞，谁也不会退让一步。

更多的时候，因为一两毛钱和老板吵得没完没了，老板一般都会妥协，老板娘可不会，一副爱买不买的神情。

张桐一改往日，退出了老年队伍，今天特例，哪人少就去哪，心里琢磨着回去怎么撒谎呢？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理由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回了，今天必须想个好理由。

走出菜市场，张桐已经满额头的汗珠，长吁一声，吹会小风，神清气爽。

菜市场门口的早餐车旁都围着年轻男女，冷的直跺脚，人群中你一声我一语，催着大叔快点。

等公交男孩儿把女孩儿的双手塞进自己的胸口，双手搓出温度，捂在女孩儿脸上，反复着动作。

“怎么样，这下不冷了吧。”男孩儿一脸温柔。

“我给你你也捂捂，小心生冻疮。”

女孩儿满眼心疼，看着男孩儿，三两下解开了胸口位置的扣子。

男孩儿面红耳赤，一脸震惊，“哎哎哎，怎么回事！节操掉地上了啊！。”

“我一个大男人还怕冷！笑话！”刚说完就咳嗽了几声。

“叫你嘴硬！”

男孩儿把手伸进女孩儿的袖子里，女孩儿把手也伸进男孩儿的袖子里。两人咯咯笑个不停。

张桐看得出神，站在原地发愣，错过了好几趟红绿灯。

“您好，帅哥，哈喽？”一个女人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张桐转过头，“需要帮忙吗？”

女人没有说话，愣了几秒钟，张桐像是想起了什么。

“唉，我记得你，在西市民政局我们见过。”

“是的。”女人微笑着淡淡的回道。

“你结婚一年了吧，祝贺你。”

“啊……对……谢谢你。”

张桐给女人说好了地址方向，等了一趟红灯，穿过马路，又一口气爬上了12层，差点晕死在楼梯间。

一推门王芮已经起床，窝在沙发上煲电话粥，神采奕奕。

“吃早点吗？豆浆油条。”

王芮指了指张着的嘴，张桐心领神会坐在旁边，一口油条一口豆浆，小心翼翼地投喂。

又一个OK的手势，张桐给她擦了擦嘴角，扫了扫衣服上的残渣。

王芮猝不及防之际，张桐猛地向前吻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张桐起身走进厨房准备中午饭，蒸煮焖炸，忙得不亦乐乎。

王芮在沙发上聊得哈哈大笑，人仰马翻。

一小时候，两小时后。

只听见厨房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顿嘈杂的声音。

王芮一骨碌爬起身，冲进厨房，宛如人间仙境，又辣又呛的烟雾迷的泪流满面。

“张桐，没事吧，没事吧。”

“哎呀妈呀，这次又失败了。”

张桐顶着大黑脸，站在王芮面前，就剩一嘴的大白牙了。

王芮噗呲笑出声，“又是一顿黑暗料理，跟着你呀，是吃不着正常的饭咯。”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好奇问道，“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让我听听。”

张桐不解道，“电话还没挂呢，这都三个小时了。”

王芮一脸坏笑，“当然是我在外面的野花咯。”说完转身就跑。

张桐举着锅铲，光着脚在后面追，两人围着圆桌转了一圈又一圈。

“嘿，张桐，一年不见，腰还好吧。”

“唉？李雪。”

“yes，我就是那朵野花。”

“有时间来找我们，请你吃火锅，全场免费。”

“你说说了算吗？”

王芮看着张桐没吱声，只是挑着眉微笑着。

“啊……算吧……我给你打五折。”

“嘁……不稀罕，我还是让你家夫人请我吃比较靠谱。”

“那你俩继续，我做饭去了。”

说完张桐转身回到厨房，丁零当啷半个小时，午饭摆上了桌子，四菜一汤，颜色看着挺不错。

张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取过餐巾布系在王芮胸口。

“男人！老实点！不然加一道红烧猪蹄！”王芮举着筷子敲在张桐脑门上。

那一双不安的手缩了回去，轻哼一声坐在旁边，给王芮夹完菜，自己狼吞虎咽起来。

王芮小心翼翼吃了一小口，果不其然，同样的味道直击灵魂。

“啊啊啊！麻婆豆腐又做咸了！”

“红烧茄子这个太辣了！”

吃到第三口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跑进洗手间。

张桐立马紧张起来，连忙跟着进去了，拍着王芮的后背，“宝贝，怎么了，你别吓我。”

王芮漱了漱口，“这位大聪明，我们还是买着吃吧，你一个开饭店的做出来的饭太难吃了，简直不可思议。”

“我感觉还行。”张桐嘻嘻一笑。“要不我再找个师傅学几个月家常菜，免得你饱受其苦。”

“呵，休想！厨艺是白学吗？不花钱吗？没门！”

说完两人出了洗手间，张桐走在后面做着鬼脸。

王芮猛地一回头，张桐瞅着天花板吹起口哨，不知所措。

吃过午饭，两人驱车到店里，挂上了歇业一天的牌子，又一路开车到县城大超市里逛了一圈，满载而归。

“你说晚上请李雪吃火锅呢？还是吃你做的黑暗料理。”

张桐一个闪身，抓住机会，将王芮压倒在沙发上。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遍，不然待会你求饶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