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笑的泪水停滞两秒后，突然又唰唰地掉了下来，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猛烈。

原本还着急的付辛言此时倒是不再催促，反而颇有耐性地安慰这个行为举止都像小孩的青年。

一切都来源于刚才脑海里的指示。

许怡凡其实不想在过多人面前暴露自身太多，忏悔室内的审讯暂时必不可少，需要他亲自出马。

但他的身体无法离开这里，如果这一点在实力不足的初期被人探出来，恰好有个一万或万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存在，实在过于危险。

当然许怡凡知道如今第一步还未跨出去就想太多会对接下来有所影响，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既然想到就该提早做出准备。

所以他打算打造一个“代理人”——一个不需要他常常出面，能够代替自己对外，并准确传达自己意思的心腹。

付辛言就很不错。

许怡凡对这人在这几天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或许是自己的出现给了对方另一条能看见人生可能的路，不用通过契约就能感受到付辛言对自己的忠诚和信任。

毕竟这家伙虽然死了，但对生前继续“活着”的渴望丝毫不减，无论是签下的契约还是外界的威胁，他都被彻底绑在了自己这条船上。

既然如此，除了在经济上必需此人，也能通过他隐藏在身后观察到更多东西。

许怡凡想得越多，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一切都是为了早日恢复人形活下去，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偷懒不干活。

顾笑的经历非常简单，无非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孩没有长歪，甚至还学会了甜言蜜语，哄得周围人团团转的同时得到更多疼爱。

和付辛言的人生简直是天差地别。

此时这小孩性格的家伙被自己刚才的行为吓得不轻，正好让付辛言趁虚而入，在对方心上埋下一颗依赖的种子，使其往后归顺于他。

对自己忠不忠心这件事于许怡凡而言没有太大意义，只要顾笑听付辛言的话，那就是在听从他的命令，没有区别。

想不到自己也有扮黑脸的时候，上辈子一副老好人样子可总是最好说话的那个。

付辛言收到命令，待顾笑平静些许后，搀扶着人一步步走进半掩的屋内。

短短两步路，他便清晰感受到手臂传来越发用力的抓掐以及手下更加紧绷的身体。

他想：希望这样的行为能满足监管长的要求。

把身旁的人当作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的顾笑就算屁股都坐在凳子上，也不敢松手放开付辛言的手臂。

男人无奈，不好失礼半蹲着任由青年抓着，只好将垂下的衣角递过去换回自己的手。

门锁落下，付辛言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涌上。

闪光没有出现，但监管长虚化的身影还是趁两人不注意时带着周身明亮的微光，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欢迎来到道不明友爱监狱，我是这里的监管长。”

不同于当初面对付辛言直截了当的质问，这一次许怡凡表现更友好了一些。

这个世界的人接受能力明显都很强，顾笑不过身体啰嗦两下就勉强恢复了镇定。

“您好，监管长，我是……”话还未说完，光影打断他。

“我知道你的名字，不用多言。”许怡凡故意摆出不好接触的姿态，紧接着开始审讯流程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