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在找我麻烦吗？”

张维骂了句“神经病”，转身就走，走出十来步，也不管身后陈果是不是在看，甩开膀子撒丫子跑。

凤鸣山外门弟子呀，运气好他扇你两耳光，运气不好捅你两刀死了也是你不长眼，真以为王法下众生平等？真以为凤鸣山不护短的？

一口气跑上楼，张维不免有些后悔，他正是考核那天自认为被陈果抢了外门弟子身份的人。

本以为陈果年纪小，应该啥都不懂，欺辱一下发泄内心积压的愤懑问题不大。

现在好了，刚才陈果的眼神刀人，显然该知道的他都知道，怕是就此埋下了祸根——不行，必须尽快跟他一样成为外门弟子，不然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这张欠嘴！欠嘴！欠嘴！”张维狠抽了自己几耳光，是真用力的那种，眼泪都抽出来了。

厕所，旁边的舞台组办公室。

陈果正在跟人说话。

“头版头条，牌面给足，样报明天就能出来。”

“挺好。”

“计划先加印五千份，印板也关照过一定留好，到时候火起来有需要，可以直接上印刷线。”

“挺好。”

“出版部所有人一致认为，这是他们迄今为止看过最好的小说，最好的，没有之一。”

“挺好。”

“对了，第一笔版费，二十万，已经在财务走流程了，最快月底就能到账。”

“挺好。”

“那什么——”徐辛尴尬讪笑，边笑边想溜，“我先去忙，有消息——”

陈果不言语，抬头看过去。

徐辛搓手，沉吟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急忙道：“这里我让人下来打扫，还有办公用品，我让人搬全新的来，总之，该修的修、该装的装，今天你先回去，明天再来，绝对让你满意。”

陈果笑了，过去搂着他肩膀，打趣道：“虽然你没能保住我，但我不怪你，我只能身在曹营心在汉，领沈部长发的薪水，干你徐部长的活。

其实，徐辛是本地人，他现在对陈果的意图是有些清晰猜测的。

四年前，凤鸣山来分宁县选苗，最出挑的是陈果、陈烨、林雅三人。

因为在他们十多年焦不离孟、团伙作案的生涯中，出现了太多太多惊艳和奇迹，哪怕往前数上三代一百年，也找不出类似的人物来。

可惜最后，陈烨和林雅得入仙门，唯独陈果被语师下了“废物中的废物”这个谶语。

可想而知，这对陈果的打击是何其巨大！

他不仅尊严粉碎，还要与另两人分开，从此天上地下，各有命数，因果断绝。

这才有了他那句“带我走，否则我死”的自取其辱。

徐辛猜测，陈果想要强入仙门、再续因果！

两人分开前，徐辛拍着陈果的肩膀，向他承诺道：“我不会让沈玉满一直压着你，让你无法伸展的，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弄回来，我向你保证。”

陈果神情肃然，郑重其事地抱拳、鞠躬，良久方直起腰。

第二天，舞台组办公室焕然一新，所有物件一应俱全。

全新的吊灯，亮漆的书柜，唯一的桌椅又大又靓，摆在最好的位置。

墙上挂了字画，玻璃窗崭新锃亮，地面一尘不染，徐辛恨不得给铺上地毯。

还有旁边的厕所，摆了五个“停止使用”的警示牌，甚至还给封了两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