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本赤收刀，擦擦脸上的血，走下战台。谁都没理，连前来报喜的玉成都不例外，径直去了医务室。

玉成与赵涵面面相觑，真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咋了啊？”玉成皱眉。

赵涵摇摇头，望着本赤离开的背影，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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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赤坐在医务室里，静静注视着面前白墙间唯一的一点绿色——一盆摆在他面前两米处的绿萝。他眸子间写满了专注，像是在想事情，但更像是单纯在发呆。

这时，他察觉到门外有人进来，他下意识地散出拳意就要去拦，结果就挨了前脚还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校医王倩的一个暴栗。

“哎呦！”

“你这小子是三年级的吗？杀机怎么会这么重？来一个人就要外泄拳意！要不是这小妮子境界高，我还刚好察觉并拦了下来，你不得直接用拳意把她砸得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啊！”王倩没好气地埋怨道。

本赤挠挠头，用沉默回应了校医的话，扭头朝门边看。

门口站着的正是赵涵，但是本赤总觉得不是她，这是因为以往几年所相处下来留给本赤的刻板印象——她是一个畏畏缩缩、怕生、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但不得不说，人总是会变的，现在的她，早已褪去了外表的柔弱，显露出内心真正的坚强。

他呢？本赤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

赵涵见本赤朝她看看，忙不迭往这边走来。说来也巧，王倩也在此时帮本赤包扎好了伤口，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你还小，不要这么多戾气、杀机，否则以后很容易走歪的。”

如果是别人，王倩自然不会过多的嘱咐，但他是朱本赤，那个与她同一时期的天才朱允的儿子。那时候的他，原本可以与他们的同袍一样，成为一个执掌大权的公职人员，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被囚禁在兴龙区，消磨自身道行、戾气，可是就是因为少时养成的习惯，让他丧失了这个原本可以“平步青云”的机会，还连累自己的知己好友赵凉也没法捞的一个好的职务。

不，这并不是所谓的平步青云，那些没得到的，恰恰是他们所应得的。

本赤点点头，起身，还没适应过来，就被赵涵拽着袖子，往歪脖子柳树跑去。

一路无事，赵涵扶着本赤上树之后，自己也跳上了树。

杨柳摇曳，柳絮纷飞，似雪中苍翠。二人就静静地坐在柳梢头，坐在一大片又一大片，密密织成的绿网之中，看着远处的远山——这座山的名字叫远山、与山下的小石潭。

看着看着，赵涵闭上眼，用双手撑住树枝，顺着风一并唱起歌来：

“谁说绿芜秦苑夕，又道黄叶秋蝉嘁。

“家书飞剑云霄寄，白鸽脚踏祥云去。

“远游世间感万物，不觉春来发几枝。

“晓看云，暮观星。人间几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