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蒙犹豫了。

他确实是恨的，透过火光，小镇上那些曾经受到过安妮妈妈救治的病人们，在他们的坟墓前狂欢舞蹈，高温扭曲了埃蒙的视线，也扭曲了他们的形状，仿佛他们是真正的魔鬼。

“有什么代价吗？”

“免费帮你复仇不好吗？”

“免费的代价才是最贵的，虽然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埃蒙垂下眼眸，嗓音沙哑难听。

“话可不是这么说，在我来之前，你确实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但在我来之后，你就多了一个可以出卖的东西。”

伊芙一脸老谋深算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

“什么？”埃蒙不解。

“你的未来。”伊芙突然凑近，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痒痒的。

靠太近啦！埃蒙急忙移开视线，也就是纱布裹住脸，要不然伊芙肯定会注意到他的羞涩。

“我这样只能摊在床上的废物还能有什么未来？”

“都说了，既然我来了，那你就肯定有未来，我可以帮你复仇，教你奥术，代价嘛~就是你灵魂。”

说着，伊芙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张古老的看得见褶皱的羊皮卷凭空出现。

“签下这个契约，接下来的事情我都帮你解决，不过以后你的灵魂就归我所有了。”

“我能问一下，你要用我的灵魂干什么吗？”

“不告诉你，你要签就签，不签今晚的见面就当做是我的临终关怀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到受伤的埃蒙，月光下白皙的小脚一晃一晃的。

埃蒙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举起手，无奈苦笑，

“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怎么签？”

“只要你手指碰到羊皮卷，然后念出‘我XXXX，自愿签署灵魂协议，将灵魂出让与魔女伊芙，永不反悔’的咒语，羊皮卷就会把你的名字自动铭刻在上面了。”

“……”埃蒙总觉得这咒语好像不是那么靠谱，而且羊皮卷离他不远，却需要他半直起身子才能碰到。

他有理由怀疑，出卖灵魂给伊芙也许都不用羊皮卷，这单纯是为了满足伊芙的恶趣味罢了。

看到伊芙堪称恶意的笑容后，他就更确定了。

埃蒙还是咬着牙直起身子，绷带下渗出鲜血，伸手碰到羊皮卷上，

“我埃蒙·曼德维尔，自愿签署灵魂协议，将灵魂出让与魔女伊芙，永不反悔。”

话音刚落，月华如笔，流畅地在羊皮卷上挥舞，刻上了埃蒙的名字。

忽然，埃蒙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神色恍惚一阵，没有力气支撑他直起身子，后仰倒在床上。

“你嗓子也被火烧了，变得真难听，昨晚软糯可欺的小奶音呢？”

伊芙好看的眉毛皱起，接着恍然大悟般竖起食指，看来又多了一个不得不杀的理由了！

“算了，你闭上眼，我帮你把涤罪之火的烧伤治好了。”

“原来还有这种售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