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树诧异地看着熊熊火光，《墨纸》的一角已被烧毁，一行字已经看不清楚了，但依稀可以看到另外一行字：

我的愿望：成功得到300万的项目。

田春树大声说道：“光希，你在干什么？！”

“我……”赵光希没想到和《墨纸》交换的事会被田春树发现，惊慌失措中失了言语。火光在她苍白的脸上跳动，显得愈发憔悴。

“快，快把火灭了！”田春树边说边顺手拿起一杯水就往火上浇，可惜《墨纸》太小，很快就被火烧烬了。

“完了，完了！”田春树说着哭起来，“你究竟和《墨纸》交换了什么？”

赵光希沉默着。

“你知道吗？《墨纸》是东南亚那边的一种邪物，里面住着恶魔，你以为和它交换能实现你的愿望，但其实它是想一步步掠夺你的生命和灵魂！”田春树激动地说。

赵光希很想哭，但她已经丧失哭的能力了。听到《墨纸》里面住着恶魔，她有些害怕，经过前几次的经历，她已经预感到《墨纸》是不祥之物。

田春树凝视着燃烧成灰烬的《墨纸》，哭了好久。

情绪平复一些之后，他回想起武磊的话“爱是光明的力量，任何光明的力量都是恶魔惧怕的，所以不要忘记你的爱。”

他努力恢复冷静，慢慢说道：“光希，你现在很危险，我很担心你。能告诉我你和《墨纸》交换了什么吗？”

赵光希瘫坐在地上，不说话。

“武磊告诉我，《墨纸》不可怕，遇到恶魔也不用害怕，我们有战胜恶魔的方法。你遇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田春树劝解道。

赵光希依然沉默着。

“我说得都是真地。”田春树强调，“武磊说，他曾经遇到一个有抑郁症的女士，是个完美主义者，生命有破口。咨询了一段时间后，看见一个恶魔从她身体里跑出来，她就神奇地好了。”

赵光希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告诉我好吗？我们一起想办法。”田春树说。

“我……我交换了眼泪。”赵光希哽咽着说道，但脸上没有眼泪，整个人颤抖起来。

田春树立即过去抱住她：“别害怕，被害怕，有我在。”

赵光希依偎在他怀里。

“明天我们一起去找武磊好吗？”田春树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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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整座城市都被浓浓的白雾笼罩，让人看不清方向。

田春树和赵光希将女儿托付给邻居徐菲照顾后，便来到武磊的心理咨询室。

武磊的心理咨询室位于远离城市喧嚣的产业园区内，简约自然的北欧风装修，巨大的落地窗对着不远处的云湖，屋内摆满了各类水培植物，看起来很治愈。

见到田春树和赵光希进来，武磊微笑着将他们带到咨询室，请他们在面朝云湖的沙发上坐下后，递上2杯热气腾腾的普洱熟茶。随后，点燃一款叫“少年之心”的白色香薰蜡烛，很快房间里弥漫着栀子花味的香气。

武磊把门关上后，轻轻问道：“光希，现在感觉如何？”

“很放松，好像自己躺在栀子花盛开的湖畔。”赵光希眺望远方，轻声说道。

“很好，可以相信我，和我聊聊吗？”武磊微笑着问。

“可以。”赵光希回复。

“你能看见什么吗？”武磊问道。

“我看见，群青色的云湖湖水充满我的世界。”赵光希说道。

田春树看着眼前浓浓的白雾，并不能看到云湖，只觉得赵光希刚才的话很奇怪。

“现在，除了放松，你还有什么感受？”武磊问。

“我感到很恐惧，害怕被湖水淹没，我不会游泳。”赵光希回答。

“别害怕，你已经在云湖的湖水中了，但你看你现在并没有事。”武磊说。

赵光希看了武磊一眼，喝了一口普洱茶说：“我还是很害怕。”

“害怕什么？”武磊问。

“害怕自己从白色的象牙塔上掉下来。”赵光希描述道。

“白色的象牙塔？”武磊有些疑问。

“我看见，自己在巨大的白色象牙塔外部攀爬，好不容易才爬到第二扇窗户上方，突然出现锋利的岩石，我险些掉下来。”赵光希继续描述。

“你都没有掉下来过，怎么知道掉下来的处境呢？也许并不可怕。”武磊说。

“有一次，我掉下来了，掉到儿童游泳池里，一只粉红色的火烈鸟看着我哭。”赵光希说。

“你看，掉下来并不可怕，不过是落到儿童游泳池而已。”武磊微笑着说。

“我并不是害怕掉下来的处境，而是爬了那么久，不甘心而已。”赵光希说。

“有什么不甘心呢？”武磊接着问。

“我不想被那些亲戚看不起，我要做人上人。”赵光希说。

“所以，为了成为人上人，你昨晚和《墨纸》进行了交换？”武磊开始切入主题。

“对，我还有300万的项目要完成，还有11天的时间，我想这是人无法完成的任务。”赵光希说。

“那么，昨晚你和《墨纸》交换了什么？”武磊好奇地问。

“时间。”赵光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