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选择在河流附近,四周也有少数的田和地,但还是地比较多,大多荒废着,地里都是沙砾和石头,庄稼不好成活,田是水田,主要种植稻谷,但是产量很低,如果有天灾,经常颗粒无收。
这里人主要种田为生,除了村长和村正家里好点,大多数人家都吃不饱,不过民风相对淳朴,村民都辛勤劳作,做奸耍滑很少见。
安哥儿是云深村土生土长的哥儿,作为家里的幺儿,虽然是个哥儿,但也是受着父母宠爱长大的,四个哥哥也很疼家里的幺弟,安哥儿没有怎么做过农活,性子娇憨。
安哥儿家也是村里条件较好的人家,毕竟有四个儿子,父母也很努力,安哥儿父亲还是个猎户,也是个有本事的,在这个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吃不饱的年代,安哥儿家一个月还能有一次荤腥。
可是初启国本就刚成立不久,经历了长期的战乱,彻底安定下来也才六年不到。国库空虚,为了发展,只能加重赋税,安哥儿的哥哥们都服了兵役,徭役,除了三哥断了胳膊回了家,其他哥哥都牺牲了,也不止他家这样,这个朝代大多数人家都这样。
所以村子里现在大多数都是些老弱病残或者哥儿,当然,少数家境富裕的选择用钱留下了自己孩子的性命,也出现很多买卖孩子的时间,为了活命,都身不由己,这个朝代也是动荡不已。
蓝桉是学过历史,从文人雅士笔中,他最喜欢晋魏南北朝的自由,也羡慕那个时代的恋爱自由,这是他向往的,也是他没有的。
可是从原生的记忆里,蓝桉对易子而食,食不果腹,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有了真正的见解,不过与他又有何关系呢。反正他又不是国家统治者,他也不会说何不食肉糜。
安哥儿父母为了给三哥治病,经常进后山打猎,更是多次选择人迹罕至的深山,最终尸骨无存,三哥知道后自责不已,想以死谢罪,又担心幼弟无人照料,后想起父母在世时给安哥儿指定了娃娃亲,就拿出信物,带着安哥儿找了过去。
安哥儿也很懂事,知道家庭的变故,没有任性,乖乖的听从三哥的安排,毕竟他知道三哥养活自己不容易,他不能够拖累他。
给安哥尔定亲的是隔壁的莲花村,那户人家比较富裕,他家儿子也是十里八村唯一的一个秀才,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两家多年少有联系,也就过年的时候双方父母会互赠节礼,三哥虽然没有跟那户人家打过交道,但从父母的赞许中知道那户人家很不错,安哥儿定亲的夫婿也很是丰神俊朗,父母很满意。
此时三哥也想不了太多,只想把安哥儿安顿好,他找个地方了此残生,他要亲自向父母磕头认罪。
张家是个重情义的,得知三哥的来意,没有片刻犹豫,答应会好生照料安哥儿,三哥见此心无牵挂,给安哥儿留下了所有的钱财,也就不到二两钱,就跳崖自尽了。
张家如今也不富裕,但也勉强可以填饱肚子,一天可以喝两顿稀的红薯米粥,偶尔也能吃到玉米饼子,这还多亏张家父母也是有本事的,靠着他们自己的努力,买了田地,盖了房子,现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辛苦打拼来的。
在所有人家都吃不饱肚子的朝代,很多人都靠挖野菜,扒树皮充饥,张家算得上吃穿不愁,更不用说张家夫妇还花了大价钱送大儿子张筱墨进私塾学习,最终成为云陵县最年轻的秀才,一时也风光无限。
如果不是安哥儿父亲救过张筱墨的母亲,这么好的姻缘是怎么也轮不到安哥儿的。
不过张筱墨高中秀才后举行的谢师宴,被歹人下毒,虽报官但也不了了之,家里大部分钱都用来给儿子治病,花了张家父母大半辈子的积蓄,还找亲族借了好几两银子,可还是没能根治,原本虚弱的身体更是缠绵病榻,药不能停。
张家还有一女一哥儿,女儿张筱花,年芳15,嫁给了村头的孙屠夫,夫妻二人感情不错,幼子今年半岁;哥儿张筱果,刚满十岁,也很懂事,会帮父母干活,还会绣花补贴家用。
安哥儿到张家日子还算安稳,可好日子并未长久,半年后,张家父母外出行商遭遇不测,双双身亡。
张筱墨得知,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家中银钱都用来看病,所剩无几,三哥留下来的银两安哥儿也用了,勉强保住了张筱墨性命,但后期还要吃药,每个月需要一两百文,安哥儿手上的钱远远不够。
原主安哥儿为了维持家用,省吃俭用,大冬天给县衙大户人家洗衣服,湿气入体,感染风寒,高热不退,无人发觉,在睡梦中安详去世,刚好蓝桉碰巧穿进了他的身体里。
接收了完整记忆的蓝桉,都忍不住为安哥儿心疼,这是多么凄惨小白花的身世。不过他的离开也不算痛苦,这也算是一种幸事吧。
接收了完整剧情,蓝桉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看了看这具身体,手上都是皲口,蓝桉第一次见这么粗糙的手,明明也才十三岁,手上的茧比六七十岁老人还要多,手也干巴巴的,皱皱的,指甲里还有黑色的,手也黑黑的,跟他白皙细嫩弹钢琴的手截然不同。
蓝桉可以肯定这具身体因为营养不良有低血糖,看着身上打满补丁破洞得衣服,看不出什么颜色,也不算太合身,蓝桉不是很在意,他觉得这样很好,他第一次觉得或者很好,准确来说是为了自己活着很好。
蓝桉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镜子,他还挺好奇原声的长相,希望能与之前不同。
蓝桉第一眼给人感觉就是软萌正太,可可爱爱的,一双大大的杏仁眼,明亮而深邃,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微微上翘的双眼皮为他的眼睛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他的脸颊略带婴儿肥,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宛如细腻的瓷器。深咖色的碎发自然垂落在额前,微风拂过,轻轻飘动,更衬得他无害而可爱,是华夏国典型的小奶狗长相。
但是蓝桉不满意,总觉得像个花瓶,所以,希望原生长相不要跟他是同一类型就好。
蓝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破烂的房子,比他姥爷的茅房还要破,如果他没记错他姥爷的茅房是华国五零年代建造的,因为舍不得,一直没有拆。
原生住的房子是一座古老而破旧的泥土房子,房顶上面是茅草,随处可见都是蜘蛛网,墙体都是泥巴,因为时间长了,都有些大小不一的裂缝,这TM全是危房了吧,难怪那么冷的,外面大风,屋里小风,不冷才怪。
房间很是空旷,里面没有多余的家具。一张不到1.5m木板床,蓝桉坐着都觉得硬邦邦的,完全不能睡,还有一股子霉味,像是稻草腐烂的味道。
蓝桉掀开床单,入眼的都是稻草和芦苇,现在可以知道为啥会闻到霉味了,蓝桉忍着恶心翻了翻,真的是一点棉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卧槽,这个朝代不会没有棉花吧,不至于吧。蓝桉又看了看盖的被褥,里好像有些棉絮,虽然薄薄的,还是让蓝桉有些许安慰,有棉花就好办了。
床也用了很久,四角已经有些磨损,蓝桉有些许洁癖,他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但目前的情况只能忍耐,尝试过呼叫系统,不过没有反应,蓝桉也没有太在意。
房间也是挺小的,比以前的别墅小多的,但是蓝桉很满足,至少现在是属于他的,不是父母的施舍。
在墙角落里,有一个箱子,箱子看起来还算干净,原生应该很爱惜,总是擦拭,蓝桉忍不住打开看了一下,里面也就两套衣服,还有用一个手绢包着铜币,应该是这个朝代的钱,数了一下有一百来个,这应该就是这个家的所有财产,也是够穷的,不过蓝桉也不在意。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这些光影似乎在试图打破房间的寂静,但最终还是无力地消失在破旧的墙壁之间。蓝桉站在光影里,脸上晦暗不明,原以为格格不入,却很好的融入其中。
蓝桉思考了一会,总觉得头发痒痒的,身上有股味道,真的忍受不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泡个热水澡,立刻,马上。
没有片刻犹豫,蓝桉拿出箱子里比较干净的衣服,打算洗个澡。他这才注意到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好吧,他饿了。
走出房间,一阵风吹来,有些冷,现在估计是十月份了吧,如果没记错,这边冬天要下大雪,就这房子,百分百会被雪压塌,蓝桉觉得他现在不想死,想好好活着,看来,要好好规划一下了。
蓝桉还在沉思,主卧传来阵阵低咳,被打断思绪蓝桉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走向隔壁房间。
这里面住的应该是他那还没有成婚的便宜夫君,哦不,是安哥儿的,不过好像是个柔弱书生,可惜了,不是属于他的。
蓝桉停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进。”
声音有些嘶哑,但很好听。
蓝桉推门而入,一眼望去,病床上的人太过俊美,蓝桉抬眼与张筱墨对视,他没有移眼,这人的眼睛跟他的猫咪的眼睛好像,一样的美,蓝桉杏仁眼里都是光彩,这个人他很喜欢,想要。
病弱的高贵的独属于他的猫咪,有点意思。
病床上的公子,宛如一幅精美的画作。他剑眉如墨,微微上扬,眼眸深邃,如繁星点点的夜空,鼻梁高挺,五官立体,精心雕琢。
尽管皮肤苍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一份病态的美感。
蓝桉知道他是个怪物,跟他父母一样是个偏执的控制狂,他想掌控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了,但是他知道控制与占有,蓝桉感受心跳加快,他很久没这么兴奋了,这个世界真不错,他又再次找到他活着的意义,他有了最想要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