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永泰四十五年,七月初八,立秋。
苏淮州,凌江府。
贡院外面,男男女女一众学子聚在一起,等待着秋闱乡试开场。
学子们或兴奋,或紧张。
有一个年轻男子,显得有些奇怪,他的脸上带着茫然。
钟禾看着眼前的贡院大门,脑子很懵。
睡前还在思考第二天的董事会议题。
睡醒之后,就被人从被窝拽起,套上破旧长衫,出门后乌泱泱一群人七嘴八舌交待一番,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赶着牛车就把自己送到了贡院门口。
说了一句“祝大兄一举夺魁”后,赶牛车的小伙便施施然回去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啥?
“吱……”
金属和木头摩擦的声音打破贡院门口的安静,也打断钟禾的思考。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一群衙役出来维持秩序。
三声铜锣敲响,衙役高喊:
“肃静,闲杂退避!”
“永泰四十五年,苏淮乡试首场。”
“男女分列,手持试票。”
“不得夹带,违者严惩。”
“领取号牌,一人一舍。”
“入场!”
一众学子或背着书箱,或拎着包裹,迅速男女分开排成几列,慢慢朝贡院门口走去。
钟禾被人群推搡着排到队列中间。
前面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书箱比人还高。
后面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包裹比人还老。
轮到钟禾时,衙役伸手,“试票呢?”
试票?!
钟禾满脑袋问号,感觉自己像个走错片场的群众演员。
“快点快点,试票!”衙役着急地督促着。
钟禾眨眨眼……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什么是试票,要不你们撕票吧……
“小伙子,第一次参加秋闱吧,别紧张,你的试票在这里。”后面的老者指了指钟禾包裹里露出的纸角。
衙役不耐烦地解开包裹,拿出那张纸,一边念一边看着钟禾上下扫视,“钟禾,凌江府人士,年十七,恩云尉,身高……”
“身份核验无误,玉字号号舍,进去吧。”衙役塞给钟禾一个木质的考牌,不耐烦地挥挥手。
茫然迈入贡院大门,愣愣看着华丽的影壁,直到那位好心的年迈考生将钟禾领到玉字号号舍,还安慰了几句。
木然坐进号舍,钟禾突然感觉脑袋刺痛,无数记忆碎片轰然在脑中爆开……
“砰!”
脑袋磕到面前的长木板上,晕了过去。
学子们都在寻找自己的号舍,时不时有人路过钟禾,好奇这考生怎么一进来就睡了起来。
有好心的考生摸了摸钟禾的脉搏,“没事,呼吸正常,就是睡着了。”
“睡着啊,对他来说不稀奇。”一位面庞瘦削的考生挤到前面,“早上在家里就睡过头了,还是被族人翻墙喊醒的呢。”
“这位兄台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