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剑阁之上那道天雷让你死过一次,恐怕你已经起兵反我了吧?”
钟大宝闻言暗暗心惊,缓缓起身避开那道探视的眼神,如自言自语般说道:
“我说我身处云端见到那老匹夫你信吗?他当时指了一片世外桃源。可惜那日说于兄长兄长却不信,还说老匹夫按理不会这么偏心,不说与他却说与我……”
司马昭上前几步,从背后拍了钟大宝的肩膀,说道:“与你玩笑罢了,不会真的介意吧?”
“你说,钟稚叔那贼杀的究竟图什么?”奈何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钟大宝煞有其事问道:
“弄得洛阳城里人人都说我要造反,莫不是觉得我功高震主?那我还是跟陛下辞官算了!”
“欸欸欸!你回来!”
见状司马昭一急,手上使了暗劲,揽过钟大宝的肩膀小声安慰道:
“嗐!你也别管谁说的了,就算陛下都信了,对你有所怀疑,我司马昭也不信,真心没有一点芥蒂。”
“呵!”
钟大宝将眉毛一挑,一脸玩味,“说得个真的一样,我可是会当真的!”
“真!如何不真?”
司马昭当即板起了脸,十分滑稽地竖起三根手指,正色道:“我司马昭敢对天发誓,此言若有半分虚情假意,便教我五雷轰顶,天打雷劈。”
“嘁!你不是不敬天道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头顶也被轰了一道结果没死,这才对那虚无缥缈的天道神罚有了莫名的底气?这都五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发的甚么毒誓?瞎闹腾!真他娘晦气!”
钟大宝一肘子将司马昭那举天立誓的手撞开,嘴上一脸紧张地关心司马昭的身体,其实他是害怕真有一道天雷砸在司马昭头上,自己遭了池鱼之殃。
司马昭噗嗤一笑,“对了士季,你历过天劫,你来说说这人要是被雷劈了,真的能使耳聪目明吗?”
裴秀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也凑趣道:
“对对对,秀亦觉得士季大人遭逢天劫实乃大幸也!如今看着钟司徒,唔……神光内敛兼气度不凡,六识超群且明悟事理,宛如……嘶!简直前途不可限量!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钟大宝连连摆手道:
“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廷尉大牢把叔子大人接出来啊?一个贼相国,一个贼仆射,还有一个贼司徒,迎接个正人君子般的秘书监出狱,分量也该够的。”
“季彦,去备车!”司马昭笑着把裴秀打发走,又揽过钟大宝,笑道:
“昨夜就已经安排人把叔子接出来,如今他该在家中,咱们直接去北外郭城的羊府即可。”
钟大宝一惊,下意识开口道:“你就不怕陛下不松口,你再犯个欺君罔上?”
“那不可能!”
司马昭摇了摇头,说道:
“如今放眼天下,能查何征北异常调动并州兵力和是否决堤淹民的人,除了昭以外就只剩下叔子,但你知道的,即便证实是他做的,昭也不会真的处置他。”
“哼哼!所以唯一的机会便是羊叔子了!”钟大宝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不不!唯一机会是士季大人您啊!”
司马昭得意地晃了晃手指,故作高深道:
“昭在朝堂上得到您的助力,就更有信心把叔子大人放出来了,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