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何况是他(1 / 2)花错首页

花予对于慕晚的印象,其实和飞鸾阁中的诸位大人差不了太多,有些畏惧。可她又和那些大人们不一样,她与慕晚只不过两面之缘,不知晓她的脾性,自然不会是因此而畏惧。

她瞧着这位晋国长公主,分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不知是否是因着常年处于上位的缘故,周身都写满了傲劲儿,斜飞入鬓的远山眉下,一双美目微微上挑,嘴角隐隐勾着弧度,似笑非笑。

总之怎么看都不是一副好相处的样子。

至于慕晚从哪儿得知了自己的名字,花予倒是没有什么好奇的。晋国殿下神通广大,想要知道她的名字还不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自己的名字陡然从她口中听到,花予依旧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慕恒,仿佛只要有他的指示,做什么事都能放心些。

他看见慕恒也垂着眼看她,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应声朝着慕晚的方向去。

晋国殿下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抱着臂,看这儿不远处的二人神色交流,看着看着,便轻笑了一声。

花予走到她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眉眼半垂,“长公主安。”

慕晚这才放下了抱臂的手,却也没有去扶她,往前走了半步,垂眸看她,“端亲王府的人?”

女人的音色好听,泠泠如珠玉,可却听不出话语间的情绪,不知是喜怒。

花予下意识地想要蹙眉,可终是忍住了,轻声应了声。

慕晚睨了眼跪伏着的人,似是在想什么,半晌才重新启唇,“起来吧,”她抚着指端新染的蔻丹,语气慵然,“开宴还有些时候,你陪本宫到处走走。”

她自然是不敢拒绝的,长睫往下微微一压,道了声“是”,而后站直了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不知道眼前的晋国殿下明明有那么多伺候在身边的侍女,兴致上来了,为何偏偏要让她跟在身后。她不明说,花予也不敢问,只能静静地跟在她身后,随着她转过飞鸾阁外的长廊一角,静默不语。

清风乍起,将檐角高挂着着的一排铜铃卷入风中,发出“叮铃铃”的清脆的声响。

飞鸾阁地势极高,她站在栏杆边上,几乎可以俯视整个宫廷,琉璃瓦在昏黄的落日余晖下盈盈发光,有些刺目。

她刚眯了眯眼,便见慕晚靠着栏杆,在她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随后一转身,目光便又落到了她身上。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她为何停下脚步,便听见慕晚开了口。

“你知不知道,在端亲王府第一次见到你,本宫还以为见到了故人。”

花予静了一瞬,试探道:“是怀淑娘子吗?”

慕晚的指尖在栏杆上的螭守石雕上敲了敲,眼皮子一抬,扫向眼前这个话语间还有些紧张的人,“你知道?”语罢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哼了一声,“也是,想来是他告诉你的。”

花予轻轻抿着唇,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她伸出手,抵住自己的下颔,和上次一样。

连下颔传来的温度,也是一样冰凉的。

若有不同,便是这一回慕晚的眼中,没有上次那样复杂的情绪,似乎只是单纯想要好好看一下这张脸一般,动作放得轻柔了些,目光也敛了些凉意。

她轻叹一声,“本宫已有十年未见到怀淑,看见你,仿佛就像是看见了过去的她。”

她的指尖依旧贴着她的下颔,可这一次的动作却放得轻,并未弄疼她。那一声叹息入耳,花予只觉得心中紧绷的情绪松动了些,温声道:“若是怀淑娘子尚在,也不愿意看见殿下为她难过的。”

慕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顿,固着她下颔的手才收了去,重新隐回层层广袖之中,她斜斜倚靠着栏杆,半逆着光,侧脸被落日余晖镀上浅淡的一层堇金色。

她缓缓勾了嘴角,笑得花予不明其意,“关于怀淑,我那位端皇兄,还给你说了什么。”

花予不知道她为何要问这些,可今日的长公主和她印象中的样子大有不同,她虽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却直觉眼前的人并非原先想象中的那般难以亲近。

并且慕恒对她说过的话,慕晚如若执意想要知道,自然有的是法子,不是说不得的事情,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说怀淑娘子是长公主殿下早年间的伴读,和您感情甚笃。”她如实回到。

然后便听见慕晚“哦”了声,搭在石雕上的指尖又敲了敲,语气平淡,“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怀淑一声皇嫂?”

花予一愣,差点没能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可也只不过转瞬之间,便已经理明白了。

慕晚是皇女,和敬和帝慕承同母而生,她口中的皇嫂,除却大盛的皇后,再不会是别人。可是现在也只能说是先皇后了,即便慕承直到如今都再未立过继后。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明白慕晚为何会将这些是讲给她听,只能是顺着她的话轻轻点头,“那便是先皇后娘娘了。”

“是啊,先皇后。”慕晚语调太平静,全然不似在聊自己过去的至交好友,“即便在她已故去多年,本宫依然视她如亲姊一般。”

随后一顿,目光扫向花予,话锋一转:“你可知,她是为何而死吗?”

花予心中那根好容易才松泛些的弦陡然又绷直了,慕晚对她说的话,已经超出了她应该知晓,能够知晓的范畴,藏在广袖下的指尖缓缓勾起,头脑有些空白,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