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是妇道人家,又上了年纪,自然不愿意让儿媳妇抛头露面,尤其还是在摄政王面前出尽风头,有这种好事,她早就留给自家女儿了。
陆从文同陆惜宁坐在一处,心思浑然都在妹妹身上,见妹妹一直蔫蔫巴巴的,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既心疼,又担忧,一直悄悄地安抚着。
眼下一听裴思恒的提议,瞬间浓眉紧锁。
还很不悦地望向了裴思恒。
怎么,居然把我妹妹当成了歌舞姬?!
陆惜宁的心思全在裴思恒身上,满脑子都是,裴郎为什么要跟陆晚音那个贱女人圆房?
裴郎是不是不爱我了,为什么看我哭了,还不追过来?
脑子里乱乱糟糟的,此刻猛的一愣,有些震惊地仰头望去。
在听清楚裴思恒左一句“下官的夫人”,又一句“内子”,瞬间又被气得眼眶发红。
恶狠狠地瞪着陆晚音的同时,还狠狠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陆晚音暗暗哭笑不得。
她都尽量往角落里藏了,怎么还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舞剑倒是不难。
她打小为了糊口,要过饭,唱过小曲儿,也学过杂耍。
虽然许久不曾舞过剑了,但糊弄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
她冷眼望向了裴思恒,又看了看陆惜宁满是憎恶的脸,突然之间不受控制地生出了恶意。
“哦,是么?想不到裴夫人居然还会舞剑,这在宫中都不常见,不知本王是否有这个殊荣,可以看到裴夫人舞剑?”
摄政王笑着转过头来,一双原本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刻却满是玩味和审视,笑容也未至眼底。
“王爷若是有兴致,那妾身就献丑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陆晚音索性也不费那劲儿反抗了,直接起身盈盈施了一礼,轻声细语道,“只不过,舞剑的精髓在于剑,妾身斗胆向王爷讨一柄长剑。”
看她不趁乱随机扎向一个倒霉蛋!
“晚音!”裴思恒立马出言训斥,“不得无礼!让你舞剑不过就是助个兴罢了,如何能在王爷面前动刀动剑?”
然后,又向摄政王拱手道,“王爷恕罪,内子方才是无心冒犯。”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既是在裴家宴饮,就不必拘束那些繁琐规矩了。”摄政王淡淡道,稍微顿了一下,就侧眸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立马取下腰间配剑,双手捧着,献给陆晚音。
岂料陆晚音只是握了一下,就故作为难地拧了拧细眉,柔声道:“王爷,此剑太沉,妾身体弱力微,只怕是……”
陆惜宁见状,心里狠狠骂了句,狐媚子!
陆从文暗暗捏了把冷汗,目光在陆晚音和摄政王身上来回游走,生怕摄政王发怒。
就连裴老夫人都暗骂陆晚音矫情,倘若开罪了王爷,影响了恒儿的官途,看不把陆晚音休了,逐出裴家!
摄政王心里暗暗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爽意。
这个陆晚音还真是恃宠而骄!在人前就敢搞这种花样!
“既然裴夫人提不起这把剑,倒也罢了。”众人本以为摄政王是打消了看舞剑的念头,哪知他话锋一转,勾唇冷笑,“那就用本王的配剑,如何?”
在众人或惊愕,或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之下。
摄政王随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剑刃雪亮,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这寒光同摄政王脸上的笑容相互融合,竟显得越发阴湿冷酷,雪白到几乎缺血的面庞上,流露出了愈发难以捉摸的笑容。
“不知裴夫人觉得本王的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