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正文 第六十八章 风云(一)(2 / 2)春秋学院首页

也是在这时,庄休想起开学那日墨渊和公输雌胖乘坐的两只机关鸢,就向他俩询问是否能取出来借用一下。

墨渊听后,翻了个大白眼道:“能飞的机关兽在墨家都没几只,要不是为了给我撑面子,这类会飞的机关兽,我是压根接触不到的。”

庄休带着期望的视线望向公孙雌胖,公孙雌胖用着不同于她体型的甜美声音回道:“公输家的情况与墨家差不多,能飞的机关兽都是稀罕物,不会派发给弟子的。”

庄休大失所望,可墨渊似乎好像为自己争些面子,就说道:“等我到了尊境,我就能独立制作会飞的机关兽了!”

庄休本不愿打击墨渊,可他还是希望墨渊能认清现实,他说道:“等你到尊境能造会飞的机关兽了,我大概也是尊境的人了,那时候我自己都能飞了,还要需要你的机关兽吗?”

墨渊一愣,好像是这么个理。

接着众人又陷入沉默,开始面对眼前的难题。

其实单单横渡过这悬崖峭壁并不算太难,难得是谁来当第一个渡过悬崖的人。

因为谁也不知道被云雾笼罩的悬崖对岸是个怎样的光景,也不知道这铁索是否够结实,可以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统而言之,并非是他们的能力将他们困住,而是对未知的迷茫、担忧、甚至是恐惧这才使得它们驻足不前。

惠施绕着山尖观察地势土壤,又不时眺望远方来对照这里的地形。他知道这里原来并没有一这么一处险要之地,显然是用了什么搬山之术搬运过来的。

甲班的人在原地考察,或用着各自的方法准备渡悬崖的方法。

这时,乙班一大帮人也姗姗来迟,他们在大河处落下的距离在拼命追赶后,总算被他们追上了,而那些个嘲讽过乙班的丙班的人,由于人单力薄,孤木难支,被乙班的人一顿痛殴后,可怜巴巴地跟在他们后面

乙班两位班长也经大河一事而收买了乙班的人心,至少在这次秋蒐会上,乙班的学生唯他们以马首是瞻。

两位班长上前望着深不可测的云海和那一道道铁索,心里是极想先一步渡过这悬崖的,可他们瞧着甲班的人似乎没有立即渡过的念头,这使得他们不得不按捺下那颗躁动的心。

女班长低声问道:“甲班的人为什么不渡铁索?这点难度对他们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男班长认可地点点头,说道:“这悬崖对我们来说都不成问题,对甲班的人也自然不成问题,可他们却驻足不前,像是特意在等我们”

女班长顺着男班长的思路继续向下推衍,她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可能设下了埋伏!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男班长瞥了一眼甲班各自忙上忙下的学生,点头同意了女班长的意见。

于是,这座山峰上一时间出现了甲乙两班“和谐共处”、“互相谦让”的奇景

庄休走到悬崖边,望着脚下云海翻腾,有所感悟而盘腿坐下,旁边的人没有上前打扰,也给庄休创造了清静的悟道环境。

云海看似倏忽变化,却又无所动静,铁索藏在其中若隐若现。

云谲波诡,似乎人间之道今天这般,明日那般,捉摸不透。

庄休两个月修习而来的知识令他的视界拔高到一定程度,远非初来春秋时那个他可以比拟的,而猛增的修为只能算作这些知识的附赠品,属于小道,不足挂齿。

不过,虽然他的眼界和修为都提升了,但其中一些道理却依旧门懵懵懂懂,无法参透。

他也知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可心性甚高的他不允许有自己不明白的东西存在,于是,他将这两个月来还无法参透的道理融入云海中的云中,将它们一一罗列出来。

也是在这时,七窍玲珑心开始疯狂运作,极速消耗庄休的生命力。

云海的云承载了圣贤大道,令他们不再洁白,而是泛起各色的光芒,这些光芒的颜色与曾经过去承载它们的圣贤书的颜色一致。

光芒闪烁,奇光异彩,玄妙得紧。

但这一切,除了庄休外,山峰上其他人都看不出来。

而悟道一阵子后,庄休渐渐皱眉,几个互相驳斥的道理冲突相撞,令他误入了牛角尖。

云海随着庄休心境变化而变得激荡不已,并且这场冲突逐渐蔓延,诱发愈来愈多的道理开始摩擦碰撞。

七窍玲珑心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跳动,使得庄休耳朵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整片神识脑海里只只剩下“咚咚、咚咚”的心跳声。

庄休紧闭双目,再睁眼时,云海出现一番异象

大河边的杨朱依旧在悠然垂钓,但他这边的河岸除却他外再无其他人,空旷得很,而他对面的河岸则密密麻麻聚集着一大片“水淋淋”的人儿。这些人儿多是凡班的学生,他们中有生境的人都寥寥无几,没有法术可以横渡大河,能供他们使用的只有那几只柏木船。

于是为了争夺柏木船,凡班发生了冲突,并且这个冲突只能依靠蛮力来解决,若是有人试图在这讲道理,那么估计没有一人会听劝要是还惹了谁不高兴,说不定就顺手给丢进滚滚大河中。

反正凡班的人野蛮得很。

大河汹涌,能载舟,亦能覆舟。

许多条柏木船游到大河中央后,要么被水旋吸入河中,要么被大浪打翻,船上的人儿自然也坠入了河中,其中有善于泅水的人与大河相搏后,精疲力竭地来到河对岸向在河岸边垂钓的杨朱求助。

杨朱瞥了一眼在大河中艰难挣扎且向他求助的人后,冷声道:“顺其自然,随波逐流不好吗?为何要反抗早已定好的命运?拼死挣扎渡河后,你能得到什么?你只能得到另一处需要拼死争渡的苦海”

杨朱大道理一套套,就是不愿意伸手帮助,而那在河中挣扎的人大都破口大骂,骂杨朱不人道,见难不救。

杨朱也不动怒,冷声道:“你我有何因果?今日我不在这,你就不渡了吗?你若能都渡,那我在与不在又于你有何干系?为什么要向我求助?你有说话的气力为何不自己游过来?”

军帐内,周院长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庄休和杨朱二人身上,看他们以道家特殊方式进行修行。

杨朱这边,有个别人被杨朱的话语一刺,激发了几分潜力,带着恨意成功渡过了河岸,他们这些人休息一阵子后,恶狠狠地来到杨朱身边,大声质问道:“你小子为什么不出手相助?这般没有同情心?有没有学过做人的道理?”

依旧保持着钓鱼姿势的杨朱扭头朝这些人说道:“救与不救在我,渡与不渡在你,你愿投身至危险的大河中,我为何要救你?若你是失足坠入大河中,我会救,但你是为了秋蒐会得到你想要的名利,机心太重,我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