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 21(大修)(1 / 2)我不当学霸好多年首页

八月二十号,烈日炎炎。

a大广场,入学登记处。

林溪独自站在拥挤的人潮外,看起来神清气爽、悠闲自若。

与她同来的乔时去办入学登记了。

临走前,他让她在这里看好行李。

看行李?

林溪盯着脚底下的两个小行李箱半晌,略带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两个行李箱而已,需要特意找个人看管吗?还是说他只是不想自己到太阳底下曝晒。

正在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

林溪还以为是乔时,然而一扭头,却看到一个不算陌生的男生。

他剪着板寸头,上身套一件白色的短袖衫,下面穿着一条深色牛仔,简单的搭配,使之浑身洋溢着一股朝气和活力。

“你……”眼前熟悉的面容略带稚嫩,以至于林溪竟然有些不敢相认。

男生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肩头写着“志愿者”的红袖章:“看师妹你一个人站这儿挺久了,需要我帮你拿行李吗?”

一成不变的搭讪套路,真没诚意。

“你不是志愿者。”

林溪低着头浅笑:“你叫什么名字?”

被拆穿了身份,男生既没羞也没恼,短暂的疑惑过后,他得体地伸出右手:“郑文昊,很高兴认识你。”

郑文昊。

林溪反复嚼着嘴边的这三个字。

果然是他。

“林溪。”

林溪同样伸出手,一瞬间的接触后,旋即离开,仅余下掌心里的余温。

热情中隔着抹不开的距离,冰凉之中又透着丝丝暖意。

就如同她和这个人的关系。

当然,是前世的。

她与郑文昊的相识仅仅是个意外。

虽然他们同属一个大学,两个学院的教学楼也是毗邻而居,遗憾的是,大学时他们之间的缘分,只能总结为一个话

或闻其人,未见其身。

他晓得她,得益于乔时的名气。

那时在学校里,但凡听说过乔时的,肯定都知道他身后那条叫做林溪的小尾巴,并不算特别。

而她知道他,则是因为他那响彻整个a大的名号妇女之友。

他对每个女孩子都很好,而且是那种不带任何目的的好。

虽然表面上看,是他各种强撩别人,但只要进一步相处,任何人都对他讨厌不起来,当然,也喜欢不起来。

这似乎是他的目的,游离在所有亲密关系之外。

但也许,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懂得他藏在心里的那份无奈和渴望,虽然这也是一个巧合。

她和郑文昊只见过四面。

第一面是她刚刚苏醒时。

失去了五年,失去了右腿,前路仿若断壁残崖一片绝望,可身边人小心翼翼中带着讨好和担忧的眼神,让她没办法脆弱,更没办法肆无忌惮的哭泣。

她只能伪装坚强,冲他们笑,一遍遍安慰他们“我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可她哪会很好?

她连一只被风刮跑的帽子都捡不回来。

帽子落在她脚下不远处,近在咫尺,又像是远在天涯,普通人一弯腰就能够到的距离,她却要尝试一次又一次,最后也只能以崩溃大哭作为结局。

哭到全身颤抖时,一张纸巾伸到她面前,在她愣神之际,那顶够不着的帽子被轻轻扣在她的脑袋上。

“捡不到帽子都能哭,可真像个小孩子。”

她抬头,透着帽檐的细缝,望着眼前陌生的、逆光伫立的高大身影,听着他温暖中含着藏不住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认得你,林溪。”

这是他们的第一面。

第二面是她重回学校那天。

她跌倒在湖边,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数落、指点和围观时,他又一次出现在跟前帮了她。

他将她扶起来,让她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对手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她不是。

“不管乔时以前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他现在都选择了我,并且我从未逼他做过选择,所以无论你们如何不服,也没有权利来评价我怎样。”

虽然表面功夫做得足,可这些话说出口,难免心虚和恐惧。

她祈求他带她走。

他同意。

然而走了两步,他却又转过身来,对侮辱她的那个女人说:

“我活这么久,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这么讨厌,你也算,独一个了。”

那天他表情严肃、面部冷硬,脸上不复往常漫不经心的笑容,连扶着她的手都像块寒冰般刺骨,可那一刻,他却是阻止她堕入地狱的那个人。

唯一一个。

第三次见面,是她和乔时结婚一年多后。

那时她和郑文昊仅有两面之缘,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之间的缘分也许只会停留在两面,可偏偏,生活充满意外。

他喝醉酒,错将电话打到她这里。

电话里的他并不清醒,时而大笑、时而痛哭不已,用一种饱含思念和后悔的语气,回忆着他和一个女孩儿的曾经。

曾经的囧事、曾经的欢笑、曾经的遗憾,和曾经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心事。

她静静地听,没有打扰他,直到对方手机自动关机。

次日,在他清醒后,第一时间约她出去当面道歉。

“幸亏打错,不然真让她听到这些,我以后就没脸见她了。”

为什么不能让那个女生听到,她忍不住问出口。

难道面子会比难得的感情更重要?

他渐渐收敛起脸上的满不在乎,沉默了许久,才苦笑道:“她订婚了,昨天。”

爱而不得。

或许是同病相怜,她和郑文昊渐渐有了话题,他们断断续续地联系,不密切、不热烈、不惊扰,更像是两个互相取暖的人。

一直到半年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让她帮忙挑选一份礼物。

“结婚礼物。”

他说:“她要结婚了。”

“为什么我来选?”她不解。

他淡淡地弯唇,笑容未达眼底:“有时候觉得,你和她挺像的,如果你能喜欢,她也许也会满意吧。”

“我挑礼物从来没让她满意过,这是最后一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不知为何,见他这样,她有些心疼。

也许是在心疼他,也许只是在心疼自己。

爱一个人很容易,为一个人付出也很容易,可得到对方的回应,难,实在太难。

更难的,是已经失去得到回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