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别打了，她是自己人！”小寰接收到叶婳的求救信号，赶忙喊道。

那长长的蛇尾堪堪停在叶婳眼前十公分处，吓得她冷汗都出来了。

“嗯，夺舍吗？”蛇婆婆将小寰轻轻推到地上，身形一转，又变化成人形的半张脸老婆婆。

她拿出银质面具重新戴好，走到和尚躯壳身边，伸手在躯壳的鼻下试了试，不禁皱起眉头。

“气息微弱，你再不还魂入体，这具躯体就没法子用了！”蛇婆婆对着被抽在洞窟石壁上卡住掉不下来的叶婳如是说。

“婆婆，我不知道怎么出来，当时翠羽要把我的灵魂做成‘灯’，我心里一急，就把她的灵魂‘挤’出来了。”叶婳隐去炼魂术的事情没说，交浅不言深，想必炼魂术自有不凡之处，否则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翠羽给挤出来，还夺舍了她的身体。

蛇婆婆拧着眉走到叶婳身旁，仔细打量。

半晌，她用手拂过叶婳的下半身，那些虬曲断裂的藤蔓缓缓消失，变成了正常十三岁小女孩儿的双腿，叶婳也得以从石壁上滚下来。

唉，高手在民间！

蛇婆婆不过是隐居在佛光城的一介半妖，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妖力，轻轻一抹，就能把她束手无策的事情给解决了，可怕！

“宿主，你还好吗？”小寰这时也驱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一下扑到叶婳怀里，把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叶婳又给扑倒回去，“呜呜呜，小寰还以为宿主又要挂了！”

大概是叶婳现在变成豆蔻少女，小寰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叫叶婳‘爸爸’，她们俩的关系就这么暴露在蛇婆婆面前。

“苏竹？你不是名为叶婳吗？”蛇婆婆纳闷儿，现在的和尚流行取很多个名字吗？不是很懂得年轻人的时尚。

“对对对，婆婆，我就叫叶婳。”还好蛇婆婆听不懂，叶婳不由松一口气。

“好了，不忙说这个，被你夺舍的那只妖呢？你把她如何了？”蛇婆婆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并没有感应到强大的灵魂气息。

“婆婆，刚刚，你把她抽散了……”装有翠羽灵魂的花的碎片还散落在地上，但翠羽却已在这个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蛇婆婆的脸色在青白之间来回交错，最后，她跪坐在那朵形似莲花的残骸前，低声念起《往生咒》。

米黄色的花四分五裂地躺在黑漆漆的地上，因洞窟中光线暗，不仔细看，只会以为那是一坨泥土，随着蛇婆婆低沉的诵经声，一点翠绿色的荧光漂浮而起，越升越高，最后没入洞窟顶部不见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叶婳和小寰的心情都有些低落，虽说翠羽不是什么好人，好歹在危险关头也算替叶婳挨了一下，就这样魂飞魄散，着实有些凄惨。

“我给她念《往生咒》并非是出于愧疚。”蛇婆婆的诵经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毕竟我们同属妖族，见她多年修炼，一朝魂散，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今日她魂散有我为她念经，他日我消弭于天地间，不知道有几人会为我感慨两句。”

“婆婆救了几百个佛光城的人，他们总会……”说到此处，叶婳迟疑了，那时，婆婆不过是带了小寰和她欲往洞窟里避一避，佛光城的幸存者们就宛如被占了领地的恶狼，恨不得将她们驱逐。

“不必多思，我做事但求无愧于心。”蛇婆婆看出了叶婳心中的踟蹰之处，却只是微微一笑，“随我来，把你先前的身体带着。”

蛇婆婆一马当先，跳入碧盈盈的绿色水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