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漠来到医院的时候，发现急诊室门口来了几个人正在跟主任谈着什么。主任看见了天漠，招手让他过去。

“这位就是负责伤者抢救的邱医生，你们有什么情况可以向他询问。”

“天漠，这两位警察正在调查昨晚的事件，你配合一下。”

主任示意了一下，随机转身离去。

“邱医生你好，有几点情况我们想要了解一下。”

问话的警察年纪不大，同天漠相仿，穿着便服，可是能为了方便调查。一米八的身高，眼睛很大，眉宇之间有种警察的干练，还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

天漠点了点头，等着警察继续的询问。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市刑侦支队的，免贵姓王。”

刑侦支队？天漠心里泛起了嘀咕，虽然伤者的情况不明，但是很明显这么重的伤势，只有被重型卡车碾轧才有可能造成。那就应该是事故调查科来处理，为什么会牵扯到刑侦支队？又不是谋杀案件。

“王警官，你好。”

虽然内心存疑，天漠还是寒暄了一下。

“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一会儿吧，不会打扰你工作吧？”

说不打扰是不可能的，可是既然主任已经安排了，不去又不妥当。

“没事儿，我安排一下，医院南门有一家星巴克，你们在那里等我把。”

十分钟后，天漠点了一杯拿铁，跟两位警察坐在了星巴克里，浓浓的咖啡香气充斥着这里，让人有些陶醉。

“邱医生，按照你的专业，昨天伤者的伤势，会是怎么造成的？”

天漠觉得有些奇怪，伤势鉴定应该找法医才是，为什么会来问他。

“应该是重型卡车碾轧造成的吧，伤势很严重，刚刚我询问了ICU，伤者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这个刚刚我们也去ICU调查过了，伤者的情况很平稳，应该有醒过来的可能。不得不说，邱医生的医术很是高明。”

王警官夸着天漠，但是却让他觉得怪怪的，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敏感，总觉得语气之中，含着一些讽刺。

“可是就算伤者醒来，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弄清楚致伤的原因。”

“怎么？车祸现场没有监控吗？”

“这个不是车祸。”

另一位警察说道，这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警察，气质有些猥琐，感觉与警察的形象有些不符。

“不是车祸？”

天漠有些惊讶。

“那一定就是工伤了，被器械砸到或者事故吧？”

天漠心里有些没底。

“也不是工伤。”

伤者是在一个小胡同里被人发现的，瘦小的警察拿出几张照片，摆在天漠面前。

那是一条很窄的老街胡同，周围没有工地，也没有大的马路，只够自行车骑行。

“会不会是被车碾轧了之后，自己爬进了胡同里？”

天漠试着问道。

“你是医生，就你的经验来说，如果一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有可能自行爬到胡同里吗？”

天漠沉默了。

“而且现场并没有被拖行的血迹。”

“那会不会是车祸之后，被人遗弃到胡同里的？”

天漠还不甘心。

“可能性不是太大，最近的车道，离伤者被发现的地方也有一定的路程，而且都不是可以走重型卡车的车道。”

“一开始我们也是当做交通事故来处理的，可是种种迹象表面，伤者就是在胡同里遭遇意外的。”

这就是刑侦支队接手的原因吧，可是会是什么呢？伤者究竟经历了什么？天漠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这并不是单独的案件，而是一起连环的案件。”

“什么？”

天漠感到更加吃惊了。

“因为事情非常蹊跷，所以我们走访了各大医院，也同交警部门取得了联系。发现这几天里，连续出现了好几起肇事逃逸的案件。死者如出一辙，都是被碾轧胸腹部致死。可是现场监控调查不出任何影像。”

“如果有凶手的话，这个凶手一定对各个监控探头的位置十分熟悉，经过了周密的部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作案，不得不佩服，实在是很厉害。”

凶杀案？警察的话让天漠觉得一头雾水。

“死者有几个？”

“加上你们医院的这一个，刚好十三个。”

瘦个警察翻了翻手中的小本子，说道。

十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天漠的心中蔓延。

“也是唯一还未死亡的一个。你的医术，真的很高明。“

王警官补充道。

“除了你所说的车祸，没有其他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势了吗？”

王警官似乎并不甘心，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失望。

“对了，这些死者死亡的时间都确定了吗？”

天漠问道。

“死亡时间？”

王警官楞了一下，随即转身看了看身边的瘦个刑警。

“死亡时间基本上都在十一点到一点之间。”

瘦个刑警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小本子，回答道。

“都是在深夜作案，怎么了？”

王警官的眼神有些疑惑。

十一点到一点之间……亥时……天漠的心中越发显得不安起来。十三个死者，我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他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你发现什么了吗？”

觉察到了天漠的冥想，王警官问道，他的眼神中又恢复了一丝希望。

“无论想到了什么，都可以跟我们说。”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的。这个伤者送来的时间，也是在一点钟。我只是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些关联。”

“关联肯定是有的，不过一般的刑事案件都发生在人迹稀少的深夜里，这点并不奇怪。”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发现有什么线索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

眼看问不出什么问题了，王警官跟瘦个刑警使了个眼神，就此告别。

等他们走后，天漠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王若飞，三个字映入眼帘。

一口喝干了最后的咖啡，天漠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伤者还没有死，他的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像个失魂落魄的小孩，呆坐在了椅子之上。

“发什么呆呢？”

一张脸从背后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