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耀翻了个白眼，给仇天帝到了杯茶，悠悠道：“你问错人了，我见他时，他都那样了，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我怎么可能看出他是男是女。”

“男女骨架多少有些不同，很容易分辨的。”

“我没看到。”赢耀想了想，他好像真的没注意。

“真可惜。”仇天帝遗憾道。

“唉，不对呀，他死的时候你们就没看看。”赢耀突然反应过来。

仇天帝愣了大约两秒：“不是不看，是没机会看，他自己把自己活埋了，说是要等待值得他效忠的明主。”

赢耀嘴角一抽，想到张林甫那沉默寡言的样子，再想想他能把自己活埋了，忍不住打个哆嗦。

“那么你和张林甫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

“那个，我更习惯称呼他为虞璃。”

“好，虞璃。”

“我初见虞璃时，是在太阴城的静谧酒馆里面，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小酌，昏黄的火光，动于静的分界线，截然不同的画卷。”仇天帝眼神迷离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然后，你过去搭讪了。”赢耀不自觉扭扭屁股，他突然感觉画风不对。

“没，我和他相识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身穿一件略有些宽松，但很漂亮的大衣，衬托的身材极为修长窈窕……”

赢耀听得头疼，禁不住道：“林甫，不，虞璃，你们之间有故事？”

被打断回忆的仇天帝明显不悦，皱皮的老脸抽了抽，眉头凝起：“他就像是星空中的日月，我不过一个凡人，和他唯一的故事也就是共事五年，你在想些什么？”

仇天帝的话有些冲，但赢耀自知失言，陪笑道：“我这不是凭感觉吗？您继续。”

“凭感觉。”仇天帝冷笑，“饭可以乱吃，话却可以乱说，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在这里胡乱猜测。”

赢耀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见老头不依不饶，收敛笑容，眼睑垂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仇天帝瞟一眼赢耀，嗤笑道：“你要知道，这片领地是我打下来的，看在虞璃的面子上才让你做的领主，要不然你连个屁都不是。”

“这么说，我这个所谓的领主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时剥夺身份的傀儡？”

“你还算有点小机灵。”仇天帝没好气道，“刚才说到哪了？”

赢耀天性酷烈，脾性像是一个一点就爆的火药桶，被人这么说，那还忍得了，当即摆手道：“给我准备二十雇佣新兵，以及所有人一个月的口粮，从此你我两清。”

“你确定？”仇天帝冷声道。

“你当我是开玩笑？”赢耀反问。

“好。”仇天帝微微点头，“明天一早，我就会给你准备好。”

“不。”

赢耀多了个心眼，夜长梦多，这老头本就是这里的地头蛇，给他一夜的时间，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话不多说，我现在就要，你可确定了。”

“匆忙之间，我又没有准备，换个条件吧。”仇天帝面露愠色。

“你在考虑考虑。”赢耀坚决道，“一刻钟后，我就会离开。”

“当真没得商量？”

“现在不足一刻钟了。”赢耀起身，按在桌子上面无表情道。

“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