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筱幽一脸懵圈的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拥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坐上后座,她不过是睡到一半被胃痛痛醒,万般无奈下只能出来买点药,开了一圈发现附近药店都关门了,只能往半夜还灯火通明的这里来寻,还真有一家开着,路边又能随意停车,买完药本打算回去吃的,可胃疼来势汹汹,不但没有缓解,还有加重的趋势,于是她拆了包装生吞了两粒,吃完想等疼痛过一过再走,手脚都无力了,看到周围发动的车子开着双闪,估计是提醒别人自己暂时不走,她便也打开了跳灯,不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开车”男人看到驾驶座上一个长发及肩,身形瘦弱的女人呆呆的盯着后视镜,很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不是,先生,你可能搞错了,我这是自。。。。。”“废话那么多,开车”,男人的声音越发沙哑,该死,喝了那么多酒,又被下药,刚在门口站了那么长时间,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往上钻,头痛欲裂,“聋了?还不走?”突然而来的凶狠声吓了凌筱幽一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不由自主的开动了车子。
车子一动,男人便粗鲁的甩开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女子,似乎很是嫌弃,女子泪流满面,哭的梨花带雨,“言哥,陆少,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成心的,我害怕你又不要我了,我爱你,我发誓,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真的真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女子满脸悲伤绝望,“你有那么多女人,你知不知道,她们都是爱的你的钱,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哪怕你一无所有,我也会和你在一起,你原谅我吧,我不能没有你啊。”陆博言在听到李玲玉那句“我爱你”时,差点没笑出来,嘲讽的看着跪在他脚边哭的楚楚可怜的女人,用给他下药来证明爱他?用娱论压力来强迫他就范?这女人到底是太蠢还是脑子被驴踢了?他一向情场无往不利,这次居然阴沟里翻船,被这等货色下套。说出去,他也不用在场子上混了。体内冷热交替,他有些意识模糊,压了压眉心,强迫自己清醒点,转头探了探身后,后面那辆一直跟着他们的黑色奥迪还在,Fuck。头顶传来的目光如噬血的利剑,李玲玉不敢抬头看他,车内的空气仿佛都要冻结,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意,“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有未来。”来自地狱的声音,无情给她判了死刑,“不。”,她骤然抬起苍白的脸,“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你欠我的,都是你欠我的。”“我欠你?呵,我欠你什么?”“我怀过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是你抛弃了我,抛弃了我们的孩子”。语音刚落,一双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惊恐万分的看着那张怒极反笑的脸,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开始模糊,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掐断脖子,不,她不能退缩,她没有退路。
凌筱幽看的毛骨悚然,眼见女子脸上浮上了不正常的红晕,男人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她猛地一个急刹车,后面的人促不及防的撞在了椅背上,手也顺势松开,女子猛烈的呛咳起来。凌筱幽立刻感受到一股饱含杀气的目光从背后传来。“那。。。那。。。那个,你们。。。要去哪?”她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颤,她想往公安局开。“呼”,男人似乎有些烦躁,按着太阳穴的手指干净修长,眩晕感越来越重,努力睁开眼,反光镜里的那辆车依然契而不舍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龙城哪里有夜市?”后坐的女子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濒死的恐惧中回过神,那他是在问自己?凌筱幽迟疑了下,“城。。。北。。。。”“就去哪”。“哦”,她下意识的回答,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刚想开口,一直在喘气的女子又哭道:“言哥,我知道你生气,气我擅作主张,气我隐瞒这些事,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当时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就一走了之,我原本想安安静静一个人生下孩子,把他养大,我从来没有想过用一个孩子去拴住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我,他的爸爸离我而去,他也不要我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有好好保护好他。”泪如泉涌的女子,声音中充满绝望与痛楚,凌筱幽忍不住红了眼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盼若珍宝,有的人却不屑一顾,她愤怒的从镜子里瞪向那个面带讥讽的男人,人渣,仿佛听到了凌筱幽心里的咒骂,陆博言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犀利的目光射向凌筱幽,吓的她握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打了个飘,男人转头看向李玲玉,对方眼中满含期望,脸上布满真挚,楚楚可怜的神情,估计很少有男人能狠下心肠,只是可惜了,他陆博言恰恰是很少男人中的那一个,他突然笑了,“演技这么烂,还想混演艺圈?”。李玲玉没想到他会笑着说出一句这样的话,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取悦了他,今他心情大好,只有眼底深深的蔑视,与黑夜中呼啸而过的路灯,交错复杂,她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他脚下,他看穿了一切,从头至尾,他就没有相信过,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他骨子里原本就是个绝情的,全完了。
凌筱幽是真的怒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即使那个女子算计了他,也是事出有因啊,何况还怀过他的孩子,她愤愤的咬着牙,一面气自己太怂,怎么就轻易被他差使了,一面脑里飞转,怎么才能给他个教训。对方看起来非富即贵,全身散发出睥睨天下的气势,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炙热,一双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寒星毕露,高挺的鼻尖下凉薄的双唇紧闭,带着一股傲气,这个男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看着还有几分眼熟,凌筱幽却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
龙城的城北是热闹的夜宵市场,彻夜不熄的大排档和网吧,棋牌室,浴所等,晚上也是人声鼎沸,道路水泄不通,对于新手凌筱幽来说,开在这种路上,简直是举步维艰,她在嗑嗑碰碰,停停走走时不免怨愤的窥视了下后面那位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男人,而那个女子则面无血色的倚靠在门上,暗自落泪。唉,自己是倒了八辈子霉么?同一天被离婚,被生病,还被人胁迫半夜三更的当车夫,不过与那个女人相比,也算是幸运的了,吴永磊虽然无情无义,但至少不烂情,那个男人,年纪轻轻,空有一副好皮囊,看上去又烂又渣。
终于在凌筱幽开的浑身是汗的时候,车顺利出了主城道,过了市场,路瞬间开阔不少,她正考虑要不叫醒那位老大问问到底要往哪去?他便睁开了眼,再次看了下后方,陆博言神情放松下来,“找家药店。”又是命令,凌筱幽心里嘀咕了一下,又看了眼窗户玻璃上倒映出的女子削瘦的身影,缓缓开动了车子,男人双手抱胸,又闭上了眼睛,“陆博言,你有爱过人吗?你懂什么是爱吗?”,沉寂的车内安静到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女子突如其来的喃喃自语如同暗夜中的闷雷,她依窗的姿势未变,像是在问男人,又像是在问自己,那个男人并没有回答,雕塑般如同己沉睡,陆博言三个字却炸的凌筱幽差点跳起,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同名同姓的或许很多,可行事如此诡异的,非那个陆博言所属,陆博言啊,八周刊的销售保障啊,他不是明星,却比明星更吸人眼球,身上光是多金,帅气的标签就够多少少女梦中YY了,更何况还有鲜为人知的背景,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陆博言,凌筱幽更加坚信了他的薄情寡义,谁让他每每出现在大众视线中的新闻都是又换女友呢?这抛妻弃子的事,他绝对做的出来,有钱人嘛,有几个是长情的?在他们看来,任何事都是可以用钱搞定的。
凌筱幽瞄到前方小区路口的拐角处,一盏略显昏暗的广告牌上写着几个字,傍边画了个往前右转的箭头,同一面墙上,LED大灯闪烁着大大的“药店”,箭头直向前方,她靠边停,略有些紧张,“药店到了,下去右拐。”,陆博言闻言动了动稍僵硬的身子,滚烫的肌肤让他极为不适,差点睡过去,此刻他很不想动弹,看了看前面紧握着方向盘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素面朝天,黑直的头发随意的散着,露出白皙的半张脸,羽扇般的睫毛微颤,鼻梁有些塌,朱唇微启,声音带着些紧张,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不知是月色柔和还是路灯朦胧,光晕中的女人竟让他觉得如同一副水墨丹青,娇花照水,能一缕缕扶平他心中的浮躁,陆博言深吸了口气,他一定是神志不清了,才会在这么个糟糕的夜晚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产生这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咳咳咳”,身体给出信号让他回过神,穿上外套,他开门而出,突然钻入的冷风夹杂着男人一句“稍等片刻”让车内两个女人都瞬间从各自的思绪中清醒,凌筱幽死死盯着外面的陆博言,直到他拐进一侧看不见,发动,踩油门,车子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李玲玉惊讶的张着嘴半天没合拢,“你不是代驾?”“鬼才是代驾。”凌筱幽直到车子驶出去好远,才终于放松下来,她有些同情的看着李玲玉,“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吧。”李玲玉半天没出声,凌筱幽以为她有些尴尬,任谁被一个外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场面都不会舒服的吧。“如果方便,送我去万豪酒店吧。”“嗯,正好顺路”。
送完李玲玉回到宾馆,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凌筱幽觉得自己快散架了,真是奇葩的一夜,她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碰到电视剧中才会有的狗血剧情,只不过现在也不是发表感慨的时候,离上班还有几个小时了,变故之下胃疼都好了,她迅速洗漱完毕钻进被窝,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实在没有多余的尽力去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