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只简单和秦情了满月的事，告诉她秋迟已经去追查了，估计不久就可以回来。

原本以为秦情会些什么……至少是一定要护满月安好之类的话，然后她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担心……

但秦情显得很冷静，她毫不在意一般，与此前让她好好把满月送回来的那个判若两人。

“不必了，西北侯已死，把满月夫人送来做什么。”

容玥有些惊诧：“你不是，她对你有恩？”

秦情垂眸看她：“我骗你的。”

秦情拿准了她不会真的对她如何，所以坦白得毫不含糊。

容玥问她：“理由？”

她相信秦情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其实，我曾答应了容渊把满月送去顺大坝。

他跟我做了一个交易，这个交易关乎边防，我弃了对你的承诺。”

秦情侧头盯着她笑：“当时我的是希望你护她安好。我猜，平西侯也必是要你护她安好吧。

不如你这样，京都腥风血雨，平西侯指定的地方更为安全，送满月夫人去顺大坝才是两全之策。”

容玥哽了一下，道：“确是如此，我想，这样你也会体谅的。”

秦情的右手攀上容玥的眉骨，用手指轻轻描她的眉，眼眸似乎陷入无人之境，茫然无神，话的语调尤其缓慢：“谁我会体谅？”

容玥半辈子没和人如此亲近，就算对方是从玩到大的姐妹，她还是心里泛起一阵疙瘩。

但她还是忍住，问：“为何？”

秦情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要，把满月做成炼毒人。”

炼毒人，就是以人做容器，在其身试尽各种毒药，能活下来的，就是独一无二的炼毒人。

但这只是传，炼毒人需得心志坚定，哪能轻易练就。

更何况，容玥自己也不敢能经受考验，很多炼毒人都是死在心魔那一关。

她就从未听过有谁真的做出来过。

尽管如此，容玥还是下意识退了退身子，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东西爬过。

瘆得慌。

她在临安打仗的时候，掉过一个陷阱，那里面全是毒蛇虫蝎……

她被救过来后，醒的那一瞬，师傅在她床前，把她五花大绑。

那时候，师傅，她耐力极强，硬是撑了一，能得全尸已是万幸。

还能救过来……不定就回来的已经不是她，而是炼毒人了。

虽炼毒人没有速成的，但方法差不多，皆是承受万虫咬啮之痛。

其实师傅已经准备杀她了。

容玥觉得此时的秦情似乎变了一个人，眼带杀意，面露诡笑。

她有些心慌，拿住她的肩膀：“秦情？”

秦情呆呆地看着她，似乎只在一瞬间，回过神来。

“怎么了？”

秦情有些不知所以然。

她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容玥试探着问：“你方才，要把满月做成炼毒人。”

秦情似乎被窥探心事一般，显示惊异，再是迷茫不知所措，然后回答：“嗯。”

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这般诡异，之前的异常举止不似做伪，而且她也没必要在自己面前做戏。

容玥不敢大意，温声问道：“为什么，可以跟我吗？”

秦情看着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不出口。

最后她闷闷道：“当初你是不是因为容渊接住了你的姻缘符，才对他死心塌地？”

容玥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就对容渊死心塌地了……

也不是没想过找个贴心的人，嬷嬷一直姑娘要矜持。

她便矜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