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给予这些老狐尊重，等待她们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老狐再次开口，“泰皇陛下，您说万物常变，确实是天道至理。这洪荒大地，确实也没有某种毋庸置疑的力量规定我青丘一脉就必须是谁的属下，我们也认同泰皇的看法。甚至是忘尘子道友……”她看向吴忘尘，点了点头。

吴忘尘愣了一愣，赶忙回礼——这位可算是洪荒的知名人物了，所谓道友的称呼，完全是看在了东皇太一的面子上，自己可不能当了真。

老狐继续说道，“……忘尘子道友的选择，也让吾等十分佩服，正如泰皇所说，胜过青丘一脉许多。但正因如此，小狐反而敢问泰皇一事！”

“该说就说。”

“泰皇令青丘背弃麒麟，是以万物常变、天道至理为根本，似乎站在我青丘的立场。可若加入泰皇的妖族，这对我青丘而言又有什么利益？若没有利益，小狐我真该为青丘着想，是否就该拒绝泰皇？小狐本事不大，心思不透，还望泰皇给予一个明确方向，让小狐能给青丘一族大大小小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这金发美人盈盈一拜，把礼数做足。

东皇太一脸色不变，受了此礼，悠悠道，“你纵横洪荒也算多年了，见没见识过死亡？”

老狐一愣，脸色有些泛白，身子也有些僵硬，声音有些发抖，“见识过。”

不只是她，那些旁边的狐狸，听了这番话，没有一个不是当场色变、瞳孔收缩的。

东皇太一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又问，“知不知晓力量？”

“知晓。”

“见识过死亡，知晓了力量，那么你就该明白洪荒在万物常变之外的另一法则。”东皇太一伸出自己的拳头，拳头粉粉嫩嫩，小巧玲珑，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天地最强者之一的拳头。她将拳头摊开成掌，给老狐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然后再握成拳头，“你要利益，首先得需要这个东西。你有吗，你够吗？”

老狐苦笑，“青丘一脉自然算不得强盛，但是泰皇才称赞忘尘子道友没有力量却有勇气……”

“所以他跟着我。”东皇太一毫不犹豫地说，“他没有力量，所以跟着我。若他有了力量，他绝对会离开我。我能从他的心中感受到这点，他的那份态度连我都觉得奇妙——这世上居然有如此不信任我的存在，这反而更让我想要将他折服！”

说到这里，她歪过头，轻笑着撇了吴忘尘一眼，意思是：你别以为我真不知道。

吴忘尘差点一口气呼不上来，随后被东皇太一直视，只好干巴巴地一笑，咳咳两声。

他是想好了先从东皇太一这里得到部分利益，然后去寻找几位日后的圣人大腿。不过却没有想到，这想法居然被东皇太一料到了——这应当不是读心手法，只是东皇太一女人虽然性格有些疯疯癫癫，看似不如帝俊稳重、后土细腻，却好像有一些难以用道理来说明的直觉。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她明知此事，却一直按而不发。她虽然算是被自己利用，却心甘情愿，并没有因此而发怒。在她心中，这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强者够强，本身就是要被弱者所利用的。弱者的利用、巴结、依附，这其实就是对强者的承认。她或许就是这样的逻辑。

吴忘尘忽然想到天皇帝俊所言，东皇太一要与天道争个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