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8章 时光(228)(1 / 2)时光与你最正好首页

夜晚的风很冷,站在夜色暗沉处,陆思珩更觉得周边景色落寞萧条不已。

环视着周边环境,他倒是知道市中心医院的楼顶上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方天地。

只是

他扭过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对方随时处在一个情绪崩溃的界限,像是沉溺在深海中早已经绝望的人,毫无半点想要自救的念头。

想着,陆思珩突然语气凉飕飕道,“大晚上站这么高的地方,怎么,想不开想要跳楼?”

陈澈一愣,抬起头却没说话。

想着,陆思珩蹙了下眉头。余光突然瞧见一边平台上有一处稍高的台阶,站上去,能够看的矗立着的高楼下方更近的风景。

于是他朝前迈过,整个人站在稍高一些的台阶上,隔着加固的围栏,陆思珩被前方扑面而来的大风吹的身上衣服鼓了起来。

瞧着他站在边缘处,陈澈急声道,“陆思珩!”

大概是因为惊慌所以显得陈澈此时的声音有些尖锐,只是听着对方惊叫着自己的名字,陆思珩满不在乎的轻声一笑,“我没你那么想不开,我惜命。”

但其实早先被问道的陈澈也并没有想不开的念头,他本来是从陈宁住处出来后一路开车漫无目的的瞎逛,可是兜兜转转,却发现偌大的城市真的连他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最后,他一步步的登上了这个无人问津的空旷天台,只想着在这里好好的被冷风吹的头脑清醒一些,仅此而已。

然而

“陈澈。”

原本自嘲着的男人突然开口唤着自己的名字,陈澈略有迟疑的看着前方男人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他看不清陆思珩当下脸上带有的表情,可却听出对方语气中满满的落寞。

眸子闪了闪,陈澈站直了身子,却未开口。

而背对着陈澈的男人目光直视着前方霓虹光景,陆思珩语气轻飘飘的说道,“被骗的滋味不好受吧?”

闻言,陈澈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无言以对。

当他失魂落魄的从陈宁住处离开至今,他仍旧无法直视这些板上钉钉的真相。

陈澈只觉得一切都是巨大的嘲讽,哪怕是当下这一刻回想起过去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想起那些因为自己年幼而无法理解的纠葛,想起那段在小县城内因为没有父亲而遭人白眼的日子,想起在陆建国身边备受冷眼却还要强撑起笑容装作孝顺听话的日子。

那些种种在他认为未来都会好的,他和母亲才是受害者,一切都是陆建国所做出来的错事,他们不过是平白替这个男人背锅而已。

可直到今天,从陈宁口中知晓真相,一切如同当头棒喝一样的瞬间将他打醒,在由不得他抱着过去自认为的荒谬理论而挺直了脊背站在陆思珩的面前当高尚说客。

一切恶果是他的母亲做的,如果不是动了歪念,陆思珩的母亲不会抱憾而终,更不会含恨离世,更不会搅散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更加不会让陆思珩早早的成为了无人顾及的孤儿。

想着,陈澈不由得动了动眼眸,可眼中满是苦涩,容不得满怀愧疚自责的他反过身来教育着陆思珩看清所谓的现实真相。

也就是今天,陈澈才突然明白为何多年以来陆建国这么憎恶着他们母子,又为什么会把他的母亲视作一个连佣人都不如的下堂妻,连身上有着陆建国骨血的他自己都成为了被厌弃的那一方。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荒唐的心思,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动了歪念,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母子,怪不得谁。

那些被他自认为过着的苦日子,都是一场自以为是的笑话而已。所谓因果报应,不过如此。

想着,动了动嘴皮子,陈澈突然自嘲一笑。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陆思珩并未转身,他仍旧是目光平视着前方光景,只觉得天台风大的好似要把冷意透过肌肤吹进他的骨血中去。

抖了下肩膀,陆思珩沉声道,“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哪怕是家人,也不要随便听信他们的一番说辞。有些事情,是他们想让你知道从而编排出来的最终版本。你要是非要追究其中真假各占多少,你就真的输了。”

说着,陆思珩从台阶上跳下来,站在陈澈的面前,他环抱着双臂冷眼冷眼瞧着面前的男人,颇有股居高临下的感觉。

如果换做以往,陈澈估计会以兄长的身份试图告诫劝阻着陆思珩不要做出这般行为。而此时,看着对方那双不带一丝温度情绪的眼眸,陈澈噤声没有言语。

而陆思珩呢,他目光扫视了陈澈浑身上下,随后嗤笑道,“难为你年龄大居然也会信了长辈之间为了自己的那些谎言,所以你会被骗的这么深,别去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不长脑子,是你自己认死理活该而已。”

这番话属实是直接在线打脸,陈澈只觉得被这通嘲讽刺激的身体内那股子压抑着情绪都开始沸腾叫嚣起来。他皱了下眉头,随后说道,“陆思珩,我知道我和我母亲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和母亲的错,你想要怎么样,我认。”

他语气坚定,说的情真意切的。陆思珩瞧着陈澈这般决绝模样,估摸着对方大抵是打定了想要弥补着自己的念头。

于是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转而嘲讽质问道,“我想要你怎么样,我能把你怎么样?”

陈澈面色一僵,“我!”

“行了。”陆思珩不耐烦的勾起嘴角语气不善道,“人都不在了,在想着用那些所谓的弥补试图过来搪塞给我,你觉得有什么意义吗?”

闻言,陈澈脸色不由得难看几分。即使是他不想承认,但陆思珩说的没错,因为自己母亲使劲手段动用了歪念才害的陆建国同陆思珩的母亲彻底分离,说到底,他们之间欠的是陆思珩母亲一条人命,哪里是简简单单物质上的弥补就能填满足够的。

沉默了片刻,陈澈沉声道,“只要你提,只要你想,哪怕是一条命,我都可以替我母亲还给你!”

此时冷风袭过,吹过两个人之间掀翻了彼此衣角。

大概是夜晚的天气太冷,连同着陆思珩此时的表情都冷了几分。只觉得陈澈这些话越说越可笑,陆思珩冷笑道,“你当这里是旧社会,还玩起一命换一命的把戏?你当我是什么,要你一条命有何用?”

说着,陆思珩扬起一个分外刻薄的表情。他抬起手毫不客气的戳了戳陈澈的肩膀,陆思珩面无表情道,“我想你是糊涂了,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医生,忘记了自己的背负的使命,才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混蛋话。”

如果说想要成为一名医生是因为小时候那些母亲被打的经、想要在那些混蛋手下保护着自己弟弟的决心,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他希望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回报这个社会,对得起生而为人的责任,对得起每个人得太赋予的使命。庙街iaji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