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轻鬼鬼祟祟的往角落里一蹲,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上这张纸,半晌,不抱希望的问:“我真的不能把它撕了吗?”
“不能。”系统冷冰冰的声音立刻响起:“根据系统条约,宿主不得干预任何除任务外的主要剧情。”
“我知道。”许言轻的声音低下去,手里的纸被她捏成一团:“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沈钺……你知道如果我听了陈嫣的话,他会怎么样吧?”
传送符,两两成对使用,只要把其中一张写着人名的符纸烧掉,被传送者就会出现在另一张符纸所在的地方。
原作里陈嫣就是用这种方法和之前出现在陈府门口那男人联系的——她前脚刚派人把纸烧了,那人后脚就出现在了沈钺房间。
沈钺重伤未愈又被人偷袭要害,一口血吐在地上,差点命丧当场。为了护住他的心脉,穆安不得已给沈钺用了虎妖内丹,而接受这颗内丹,正是他整个悲剧生涯的开始。
许是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系统又一次出声提醒:“警告!宿主不得干预除任务外的任何剧情,否则将被视为违规。”
……
“知道了知道了!”
许言轻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
“不得干涉除任务或与任务对象直接相关剧情”的意思是,许言轻可以在有人拿刀试图杀死沈钺的时候冲上去为他挡刀,却不能阻止那人把刀刺向沈钺。
这是什么不讲道理的霸王条约,信不信我去消费者协会告你们啊!
许言轻在心里骂脏话,想不通这容易遭报应的事怎么就落在了她头上!
她不是小透明吗?不是路人甲吗?强行给配角加戏是要被观众骂全家的你知道吗?更重要的是她的任务难道不是阻止沈钺黑化吗?一上线就暗戳戳的捅他一刀算怎么回事啊!
系统闭着嘴装死。
……
行吧!就当是自己欠他的。
许言轻挣扎无果,眼睁睁看着那纸在自己面前化为灰烬,在心底记账。
她烧纸的地方离沈钺住的厢房不远,许言轻盘算着她烧完纸立马跑过去应该来得及阻止穆安用虎妖内丹——虽然过程会更难熬,但她知道就算没有那颗内丹,沈钺也不会死——却不料等她喘着粗气闯进沈钺房间时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画面——
巨大的阵法发出冲天的红光,十岁的少年坐在法阵中央,身旁是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一摊烂肉。
血水沿着阵法的笔画流动,地上的血每少一点房中的红光就更盛一些,而沈钺整个人都浸在血水里,发尾往上十厘米均被染了血,这会儿听见门口的动静又微微抬眸看过来,连眸色都是血一样的红。
许言轻愣了愣:“你……”
系统适时出声提醒:“这是归元阵,也叫死阵。”
“我知道。”许言轻本能的往后退了两
步,一瞥眼看见角落里穆安等人也是惊惧交加的看着这一幕,直到沈钺低低哼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道:“快想办法把他拉出来,等那人……”
穆安说着顿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地上那团烂肉究竟还能不能被称之为“人”:“……的血被吸干之后,沈钺就死定了。”
然而归元阵之所以被称为死阵,就是因为凡是踏足其中的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是以半晌过去了,仍没有人敢靠近沈钺半步。
“那你快想办法啊!”姚玉儿也急声吼道:“这什么归元阵不是你画的吗?”
“是我画的不错,但没人教过我如何破解啊。”穆安急的不行,眼见屋内红光更甚,正要咬咬牙强行去拉沈钺就见一道人影风一般从自己跟前冲了过去——
是刚闯进来的那丫鬟。
许言轻在心里将系统翻来覆去骂了百遍,既要防着被穆安等人看出破绽,又担心沈钺就这么死在归元阵里,恨得牙根直痒痒:“你等着!我一定要去消费者协会去告你们!”
她都要被自己积极完成任务的敬业精神感动了,一边跑一边装出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的样子,摔倒时稳稳的把自己还在流血的左手手腕贴在阵眼上。
手腕上的伤是她在奔跑途中用刀划得——她记得原著里沈钺便是用自己的血来压制阵眼、从而逃过一劫的,却没料到她手腕刚刚贴上阵眼便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朝着阵眼涌去,似是要吸光她的血。
许言轻一惊,下意识想把手收回来,却发现她已然被阵眼困住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血液流失越来越快,许言轻眼前止不住的发黑:“我记得沈钺就是这么破解归元阵的啊?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系统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显然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言轻:“……”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她又拼命挣扎了一下,奈何自己浑身上下确实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性命随着血液一起流失。
“我……就知道你这个破系统靠谱!”
许言轻意识一阵模糊过一阵,心里却还在强撑着骂系统,随即听见空气里蓦的响起一声“沈钺”,然后是一道黑影直直的朝自己砸了过来。
许言轻依稀辨认出那是沈钺——便在她摔到阵眼上的同时,穆安便像察觉到什么似的飞快将沈钺从阵内扶了出来,然而大概是他实在伤重,穆安一时没扶住,竟让他摔了下来,正砸在许言轻这个倒霉宿主身上。
倒霉宿主原就被吸走了半条命,眼下又被砸的头晕眼花,差点命丧当场,还没缓过劲儿又察觉到由于惯性,沈钺砸到她身上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本能的想带着她一起翻身滚出去。
但她如今根本无法动弹。
许言轻
自暴自弃的想着,冷不丁又被一只手穿过后颈形成了一个环抱的动作,然后……
“咔嚓”一声。
许言轻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左臂似乎被人生生从身体上拽了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扭头确认就随着翻身的动作趴在沈钺身上疼晕了过去。
她失血过多,强行被人从阵眼扒下来的感觉又像是被撕去一层皮,以致两人滚完一圈停下来时她的脑袋几乎是重重砸在了沈钺的胸口上,不可避免的听见了身下人被撞击时发出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