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快快!”
又过半晌,不知道是谁率先回过神来,一边嚷着“把他俩分开”一边道:“快去叫大夫!”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因而也没有人发现,就在两人被分开的同时,从沈钺袖中掉出来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麻雀。
那麻雀使劲儿扇了扇翅膀,始终没能飞起来。
沈钺因为身上旧伤未愈,伤势比许言轻要重一些,在床上躺了五日才能勉强下床。
许言轻醒的倒是比他要早,眼睛甫一睁开便火急火燎的往自己左侧看去,确定胳膊还好好的长在她身上才长舒了口气,然后重重地倒了回去。
幸好幸好!她拍着胸脯安慰自己:四肢健全。
时间晃晃悠悠又走过半月。
凉风吹着树叶作响,正午的日光透过叶隙向下垂落,给躺在树下那人浑身都铺上一层阴影。
两秒后。
许言轻一把掀掉盖在脸上的树叶坐起来,声音气急败坏:“你讲不讲道理啊?当初穿越的时候说好了这个任务难度最低,可你看看我自从来这儿之后干的都是什么事?且不说陈嫣最近明里暗里的为难我,我之前为了救沈钺可是差点把命给搭进去!你好意思什么奖励都不给我?”
“‘快速回血’奖励已被使用,目前无可用道具。”
“看你不是人,没什么常识,我给你科普一下,人体自身是有造血功能的。”
“‘快速回血’奖励已被使用,目前无可用道具。”
系统重复道,假装自己是个复读机,许言轻都被气笑了,正打算拿出自己大学时参加校辩论赛的气势跟它吵,余光就见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许言轻连忙闭嘴。
来人正是沈钺。
十七岁的少年,又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连走路的动作都带点孩子气,脚步一垫一垫的在她跟前停下。
“言轻,你在这儿干嘛呢?”
沈钺见着她开心极了,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苹果,自己放到嘴边咬一口,抿着嘴尝出来甜味了才把另一个递过去:“我特地给你带的。”
“谢谢。”许言轻也笑了,往旁边挪了挪给沈钺腾出一个位置,沈钺也不嫌脏,挨着她坐在了地上。
长发沿着肩膀乖顺的披下来,末梢被风吹起,露出夹
杂其中的几缕红发——早前被阵中的血水染红的,之后不晓得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洗掉——沈钺自己倒是不怎么介意,醒来后随手勾着发尾贴到眼前看了看,冲明显不安的穆安笑道:“没关系,反正也不是很明显。”
穆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归元阵的画法是他教沈钺的。
他和姚玉儿吵闹惯了,那日一起去看沈钺,不知怎么又拌起了嘴。沈钺原本笑眯眯的歪在床上看着,听到姚玉儿说“你比小钺还大两岁呢,却回回都要等他来救,不是废物是什么”时脸色变了变,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别这么说穆兄,他也很厉害的!”
“听听我们小钺是怎么说的。”穆安在一旁帮腔,却被姚玉儿嗤笑两声打断:“是吗?你会什么?倒是使出来给大家瞧瞧啊!”
穆安性子急,经不起激将法,当场就跳起来还嘴:“使出来吓死你!”
他咳了两声,说“我会画死阵”。
这是他离家前偶然遇见的一位道长教他的。那人原本已经从他跟前走出了两米远,不知为何突然又急急折了回来,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眼,一皱眉问:“公子要去何处?”
“关你什么事?”穆安打量回去,一手捂紧了自己的钱袋,语气恶劣道。
那道士却没在意,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不知看出了什么,最后神神秘秘的叹了口气:“孽缘。”
穆安就是那时候学会归元阵的画法的。
姚玉儿撇着嘴说他又在吹牛,沈钺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眨巴着眼问:“那,那个归元阵怎么画啊?穆大哥你能教教我吗?”
穆安略有迟疑,因那道士说过此阵威力巨大,轻易不可使用,一旁的姚玉儿却恰赶在此时开口:“什么轻易不能使用,我看你根本就是不会!”
她抢过话头嘲讽,话音刚刚落地便后悔的咬紧了牙关,张了张嘴刚想道歉,又见着陈嫣往穆安身侧贴紧了几分……
她重重“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穆安被当众驳了面子,也有些恼,当下便咬牙切齿道:“教就教!”
他赌着一口气把归元阵的画法演示了一遍,最后一笔时却倏地冷静下来,正要打个哈哈把这事掀过去余光就见有人突然朝沈钺扑了过去,然后两人一起从床上滚了下来。
没人知道那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只看见对方锋利的爪子穿过沈钺腹部,而沈钺摔下来时沾血的手在地上一滑,刚好补完那最后一笔。
笔落阵成,刺眼的红光瞬间充斥整个屋子,穆安下意识伸手去抓沈钺,却堪堪错过他的指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钺和偷袭者一起跌进阵心。
普通归元阵的威力已经十分慑人,更何况面前这个还是血阵,于是偷袭者瞬间被撕裂成一滩烂肉,血
腥的场面吓得室内其余几个人都退到了墙角。
但也好在这最后一笔用的是沈钺的血,他才免了和那人一起被撕碎的命运。
穆安一想到此事就心虚的不行,觉得自己差点亲手害死沈钺,沈钺却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伤好之后和往常一样“穆兄”长“穆兄”短的跟在他身后跑。
穆安松了一口气,心里又对许言轻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丫鬟居然能破解归元阵一事存疑,,于是明里暗里的暗示沈钺:“连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丫头是怎么知道破解之法的?”
“啊!我也不清楚……”沈钺歪着头冲穆安笑了一声,脸上满是天真无邪:“我去问问她?”
本章完